江浩然聞言色變:“盼盼!我早已說過,那東西與你無用,你又何必……”
自前次他與河蚌爭論,容塵子對他向無好感,這時候也想聽聽他說甚麼,便自離席,同他到了室外。
容塵子將她推倒在榻上,差點忍不住打她:“在我懷裡你竟然想著臘八粥!”
我怕我喜好你隻是中了你的攝魂術,我驚駭我現在所思所想、所愛所惡,都非我本心。我怕有一天俄然發明你另有更大的詭計,我怕我在你眼裡隻是一本菜譜。
她眸光粼粼,純澈天真,容塵子歎了口氣。他不得不承認江浩然的話戳中了他的軟肋,他對這個河蚌幾近一無所知,她偶然候彷彿純真得可駭,但是她扯謊的時候也是連眼睛都不眨。他怕了,真的怕了。
容塵子盯著她的眼睛:“你也未曾奉告我你的師承來源,另有阿誰江浩然,他到底是你甚麼人?”
他伸手將河蚌環在懷裡,河蚌將下巴搭在他肩上,還嘟著小嘴兒:“知觀?”
河蚌氣極反笑:“我同你歸去,高碧心如何辦?”
容塵子冷哼:“江尊主口口聲聲道與她是伉儷,可有婚書?”
“你……”江浩然嘲笑,“夙來隻聞知觀含真淵嶷,品德高潔,想不到也是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之輩。但知觀對她又體味多少?吾輩此來,也是為知觀著想。我這老婆的脾氣,本尊主再清楚不過。她來尋知觀,不過是為著知觀乃星宿轉世。圖謀甚麼,知觀你心中該當稀有纔對。何況知觀你是削髮之人,又是宗師名道,根底定力天然都無庸置疑,豈是等閒為女色所惑之輩?知觀或許不知,我這老婆修習的乃是攝魂之術,中者為其神魂倒置尚且無知無覺。鄙人也是擔憂知觀受其勾引。”
河蚌柳眉倒豎,想了想她又換了個笑容:“我同容塵子睡過啦,你也不介懷?”
江浩然上前兩步,放緩了腔調:“盼盼,你看,好不輕易千年疇昔,我功有所成,我們終究能夠在一起了。你同我歸去好不好?”
容塵子眼中閃過一絲暗色,江浩然何許人也,立即便打蛇隨棍上:“她的疇昔,她又奉告過知觀多少?乃至於……知觀你可知她的名姓?師承、來源?你分毫不知,卻留著如許一個妖怪在身邊,說不是迷戀美色,也無人信賴吧?”容塵子還未及答話,他又嘲笑著道,“再者,她不對知觀提及,也是有因可循的,誰會對將要到嘴的美食報上家門來源呢?”
夏季的凝霞山百花凋敗,山顛覆雪、蒼鬆常青,比之春夏時節,又是一番奇景。河蚌活潑得很,常常在後山跑來跑去,堆雪人、玩雪球。這一日,後山一株早山茶著花了,巨大的花朵半覆於雪中,素淨奪目。河蚌想摘又捨不得,躊躇了半天,身後響起腳步聲,她轉頭便瞥見江浩然。江浩然本日可貴著了一身素服,怕河蚌再跑,他遠遠站在十步開外:“就算找不到合適的武修,你也犯不著去膠葛一個羽士吧。”他輕撫顎下美須,很有些怒其不爭的味道,“我曉得你同他密切不過是為了氣我,但是都幾百年了,你要率性到甚麼時候?”
第六十章:日更黨的莊嚴
容塵子的滿腔肝火,就化作了繞指柔。
江浩然輕撫髯毛:“實不相瞞,何盼乃本尊主妻室,三百餘年前,因族中一點小事離家,至今未歸。不想卻在知觀觀中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