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塵子很嚴厲地問出了第一個題目,問得清玄、清素都是麵色一紅:“許老……你院子裡的橙子能不能賣給貧道幾個……”
橙子又大又甜,河蚌立即下定決計:“你們家全活著,一個也不準死,來歲我要過來吃橙子!”
三眼蛇從小羽士身後遊過來,有些不情不肯,卻又不敢違背河蚌的號令,隻得輕聲輕腳地遊出來趟雷。然後它剛遊到門口,俄然內裡有人開門出來,一見這麼一條綠底墨紋的東西,嚇得幾近背過氣去。
許鐵柱也刹時氣色紅潤起來,許老爺子衝動得就要下跪,容塵子扶住他,河蚌也很歡暢:“你們都活著,來歲我要來吃橘子的。”
她身後河蚌笑嘻嘻的:“格老子的,不是冇咬著你嗎。”
容塵子語聲降落:“邪物貧道自能擯除,但是此二人精氣將儘,已是絕脈之象,隻怕……”
次日一早,容塵子梳洗結束,帶上九個清字輩的弟子籌辦前去李家集,其他道童本領不濟,隻同百餘名鎮民先行遷至淩霞鎮旁的安國寺暫住。前來傳諭的林千戶雖很有微辭,但礙著莊少衾的麵子,不敢有違。莊少衾也很難堪,即使他是國師,然畢竟聖意難違。
河蚌吃著橙子,趴到榻上,如玉的食指靠在床左邊,阿誰小孩額頭。也冇見如何催動,隻見那根食指垂垂地滴出一滴水來,那水很快浸入孩子額際,不過眨眼的工夫,本來氣若遊絲的孩子便垂垂有了色彩。
許老倒也不在乎,笑得慈愛又帶了些痛苦:“如果來歲小老兒家中另有活口,小老兒定然叮嚀他們將統統的橙子都留給女人,一個也不準彆人碰。”
李家集窮,是真的窮。路窄地狹,入口夾在長崗山和淩霞鎮中間,最窄的處所半尺不到,右手邊就是萬丈絕壁,走得民氣驚膽顫。幸虧容塵子一行人腳力穩徤,除了走得一身泥漿草籽,倒也無驚無險。那條三眼蛇就更不消說了——它那身板,彆說有路了,就算隻要個洞它也能疇昔。過了這羊腸窄道,沿著曲折的巷子下山,便模糊可見一處錦竹環抱的村落。
許老聞言,眸中雖溢滿哀痛,但也並不非常不測:“這也是命數,冇想到我一個老頭子平生積德,臨了時竟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他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又對著容塵子拜下去,慌得容塵子從速扶起來,他語聲哽咽,“知觀,老頭子兒孫若亡,便隻得這一個媳婦,銀鈴是個好孩子,老頭子求您務必救救她。”
“是橙子。”容塵子是想到小板屋裡看看,倒也應下來,“我看看屋裡有無仆人,買幾個給你。”
師父不表態,門徒們天然隻要等。清玄、清素、清韻、清貞、清靈等九個小羽士清算得整整齊齊,排成一長溜,等著她吃飽啟程。她漸漸地刨著粥,最後三眼蛇又釣了兩條魚,清韻給做了一鍋魚湯拌飯,她用一個時候吃了大半鍋,這纔算飽了。
容塵子從速將他扶住,言語間義不容辭的模樣:“許老放心,除魔衛道,修道之人責無旁貸。但貧道另有一些事想問許老。”這個被稱作許老的白叟連連點頭:“能幫得上知觀,搭上老朽這條老命也是值得的啊。老朽倒是活夠了,隻不幸村裡的娃娃、丫頭們還這麼小。”
她伸手去摸阿誰小孩,容塵子點點頭:“嗯,但人之精氣非常貴重,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