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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起來像一隻轉動的雪球，諸人的心彷彿都跟著那節拍顫栗了。容塵子鼻端另不足香，卻立足原地，不能跟上。師父不好去，清韻隻要在前麵追，內心暗道――師孃，您明天底子冇走路好不好！下山後您坐的馬車，下山前的山路師父抱了半截，後半截您老騎的驢子……

他神采嚴厲，河蚌身材還冇長成，腦筋不好使。她想了半天，終究想明白了一點：“你是說，如果我要你出家，此次就不準去觀點會嗎？”

容塵子幾經躊躇，最後望望密室的方向，他咬牙翻開冊頁，細細翻閱。書中自有顏如玉，那些招式聞所未聞，翻過幾頁，他不由也生了多少感慨――人間知識公然還須廣聞博記呀，當初如何想獲得這些法門也有效得著的時候……

容塵子打了個頓首，權作回禮：“統統安好，勞煩閣老顧慮。”

次日一早，淩霞鎮鎮長特地上山求見容塵子，禮請他前去淩霞鎮的祭露台主持一場法事。原是淩霞鎮經鳴蛇一事，鎮民們俱都嚇得不輕，好不輕易答覆了元氣，便想著啟醮作法，一則為鎮子祈福，二則也安寧一下民氣。

再厥後呢，清玄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就領著眾弟子在師父院子裡挖了個大水池，用青石條將四周砌得嚴嚴實實的，每日裡引後山石泉之水注滿，專門供她玩耍。她這才高興了，也不再鑽水缸了，整天泡在水塘裡吐泡泡。

但既然河蚌喜好，他也無二話，還在晚間離魂去了南海，偷摘了些蓮花養在池中。此蓮不需塵泥，入水即綻，四時皆花期，清華非常。河蚌躲在巨大的粉荷花苞之下，於蓮葉間探出半張臉看他。嬌花照影，人比花豔，容塵子不由就下了水。

河蚌竟然冇有順從的意義，容塵子迷戀那驚世容光，不免與她擁吻好久。待醒過神，他又自責不已――現在彼蒼白日，乾坤朗朗，他竟在院子裡同她……這成何體統！他鬆開河蚌，她輕軟如雲朵般的衣角在他掌心一滑，人又奸刁地遊走了。容塵子輕聲感喟，掌心中絲滑尚留。

兩本秘術非是街頭黃書，描述可謂非常端莊，配圖也重視了馬賽克，但饒是如此，容塵子也是麵色緋紅――月黑風高，四下無人，一個常日裡道貌岸然、正顏厲色的削髮人倚在床頭看這類書……如何想也會感覺有點鄙陋吧？

容塵子是個詳確的人，不免又叮囑了葉甜一番，這才帶著河蚌和一乾門徒下了山。

客館雖不比劉府豪華，但勝在環境清雅。馬車在朱門之前停下，容塵子也愣住了腳步，他夙來在淩霞鎮便很有聲望，這個日子又兼著大災過後代民氣不足悸，故而等在門口的人更多。當時候民風樸素，他為世人馳驅，世人不免要送他些生果、雞蛋甚麼的。

先前另有夙起的小羽士無辜路過，見她跪在水缸前，全部腦袋都擱在缸裡，半天一動不動，嚇得對方魂飛膽喪。厥後倒是見慣不怪了，隻是給她換了個更大的水缸。

他這邊研討秘術，那邊河蚌可呆不住。氣候垂垂有些熱了，她更依靠水源了。常日裡容塵子防火防盜防龍王，都將她擱在眼皮子底下，不準分開清虛觀，連後山石泉也不準伶仃去玩。她實在無聊的時候就去膳堂，往水缸裡一栽就不起來。

容塵子厚了半天臉皮還是冇去牽她的小手，隻低低地嗯了一聲。她便率先向院子裡跑去：“那我先睡會，走了好久的路，累死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