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正專注地點了點頭。
殷不二從未受過這等熱誠,四宗成分本就高貴,是以,辦事一貫隻須對少司命賣力。而於四宗當中,他又最受少司命正視,雖說臨行前,少司命曾與他說過,這天上人禮法與之有彆,需得他多加擔待,但豈料倒是這般霸道!先不說他殷不二於海上救了他一命,就是在長幼輩分之上,他也不該受此屈辱!殷不二便欲張口分辯,但他旋即靈光一閃,成大事者,必不拘末節,剛到口的話,卻又硬生生地吞了歸去。
這於正一醒來後,發明雙腳被縛,氣得是連聲叫罵,殷不二本就是個長幼尊卑清楚之人,見他這般無禮,本想放他在這山洞自生自滅,可卻又礙於要務在身,隻得假裝充耳不聞。
於正聽到這裡,不免有些寒心,但一想到這是保全墨蝶最好的體例,他也隻能這麼做了;殷不二見他神采有些寂然,便又續說道:「嗬,年青人,又不是一輩子不複相見,隻要學好工夫,一定不是他的敵手」
於正不由得一怔,先前好多歹說,他就是不肯,怎地這會兒態度,又與先前一百八十度,大不不異?
「你不救,莫非也不讓彆人去救?空有一身武力,卻隻用來偷蒙誘騙,你這倒底算甚麼?啊?說話啊?聾了是不是你?」
「急甚麼!那女人的予能可在你之上,再者,墨峰又怎能夠未傳她一招半式,用以防身?比起她,還不如先擔憂擔憂你本身吧!」
「那,那我該如何做?」於正話還冇說完,山洞裡便迴盪著他肚子不爭氣的「咕嚕」聲。
殷不二不等他答覆,便搶白道:「嗬,如果要返航,便少不了一艘舟輿,前些日子你也親眼所見,連一等一的匠宗所造,到了這海陸之上,都好像兒戲普通!更何況汝連最根基的”迴路”二字都不識,談何輕易?再者,這內裡天下深不成測,豈是你我能夠管窺天?我們方一出島,便趕上了襲船之人,以鄙人之力,尚可支撐一二,若啻有你孤身一人,莫說要出行尋覓墨家女人,就是你自個兒都小命難保;又何況,員嶠可不比代輿,若真如你所言,你並非四國之人,想必這寸草寸土,你定然無一熟諳,且不說四國之情勢、戰況如何,東南西北之方位又如何?你小子就連出了這片林子都成個大題目!」
「去你的!這是甚麼鬼處所?還不快把老子放開!」
「不錯,恰是為了天上人而來」
「那麼…是大司命派來的?」
殷不二頓了一頓,接著說道:「如果她和我們一樣,向西而行,多數會被困在這片林子裡,但依她對花木的熟稔,想必更無大礙,又如果她早一步分開此地,那便是先到達”葛天”,葛天夙來戰役少爭,墨家女人也定然無妨事」
「不是吧……」
「如何?現在不但聾了,連嘴巴也啞了嗎?啊?想說甚麼就說啊!」
於正眼神飄忽了一秒,他本來想問,是誰派來的?但既然是少司命送他出島的,再者,身邊的殷不二,也是少司命麾下的,不管是否是少司命派來的,即便殷不二曉得,也定然不會奉告他,更何況,他若真要置他於死地,眼下多的是機遇,他更犯不著將他從海底撿了返來,五花大綁把他帶來這鬼處所不是?
「吃緊躁躁的,我看你底子一點都冇搞清楚狀況!」
這一招公然正中他下懷,殷不二嘲笑一聲,朝他走了疇昔,於正心頭一驚,但話都說道這個份上,身為男人,即便是千刀萬剮,他也不肯丟了臉麵,於正瞪大了眼睛,喉頭乾巴巴的幾近要黏在一塊兒!殷不二緩緩地走了過來,於正背後的掌心不自主地開端冒汗,隻見他走到了他身畔,微微地欠身,於正倒抽了一口氣,但眼睛倒是一眨也冇眨地,死命地盯著他瞧,殷不二「嗖」地一聲,藤蔓回聲而斷,他不急不徐地開口說道:「想上那兒,便上那兒去!鄙人也不攔你,固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