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似案上奏摺已經批閱結束,北冥風這才緩緩放動手中硃筆,淨了手,方纔抬手揮退殿中最後一人。
“幸虧……另有你。”
“是冠禮之時,父皇送了罕見良駒給我,卻冇有給你;還是父皇未立太子時,在你我之間扭捏不定;亦或是,朕親手殺你母妃之時?”
“女人,聖上是至心待你,以是纔會坦白此事啊!”
北冥祁喃喃,卻並未有兵敗垂成的落寞,反而瞧著孩子,嫡親血脈彌補了空虛的心臟。
東風呼呼吹過臉頰,北冥風瞧她心神不寧,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問:“但是捨不得了?”
太極殿巍峨光輝,隔卻了外頭吵嚷廝殺之聲,內裡放眼望去,唯金龍座上正襟端坐一男人。男人著常服,全然無兵臨城下之危感,反倒一如往昔般當真批閱著案上奏摺。
往昔之事一幕幕在腦海重現,每日每夜他都在嘲笑本身的愚不成及。他想,倘若那九五至尊上的人是他,縱使冒天下之大不韙,可最起碼,他能將最在乎的人留在身邊,縱使被千萬人唾罵,他也在所不吝。
他緊握劍柄,心中仇恨乍然猶似驚濤駭浪之勢,卻不過半晌,戾氣驟減,眸中恨意也稍有撤退。
北冥祁於殿中頓足,遙眺望著座上一派平靜自如之人,眼眸微閃,不動聲色。
“我……到底是輸了呀!”
北朝170年,祁王於平州舉兵造反,後於太極殿中被俘。聖上仁心厚德特免其極刑,發至皇陵,平生替先帝守陵、懺悔。
的是我愛的阿誰。”
成千上萬的兵將由各個宮門一擁而入,天氣暗淡尚看不大清,待得為首之人近了,尤冽卻刹時瞠大了雙眼。
北冥風很有幾分不測她的到來,再見她小腹平平,目光落到她懷中嬰孩身上,真是幾分歡樂幾分不測:“這是……”
心中倒是冷哧:裝腔作勢!
北冥祁嘲笑:“皇兄,現在臣弟的兵馬已經包抄了整座皇城,你局勢已去,竟還能如此平靜地批閱奏摺,實在是叫臣弟汗顏啊!”
抱在懷中。
殿中沉寂,隻餘腳步聲一下一下踏進民氣裡,昔日兄弟,畢竟是在這類環境之下見麵。兩虎相鬥,必有一傷。
夕若煙也送了趙嬤嬤和尹浩分開,城牆上,望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那晚臨走時趙嬤嬤的話恍然響在耳邊。
北冥祁刺了空,下一招更加的淩厲,招招下了狠手,毫不包涵。
沉重的殿門被推開,夕若煙抱著孩子緩緩踏入,待行至北冥風跟前,她微微一笑,點頭蹲了一禮。
夕若煙點頭:“語寧搏命為你生下了這個孩子,還為她取名,憶璿。王爺,當初大婚,是我對不起你,但語寧對你癡心一片,她不計存亡也要為你生下這個女兒。你不會忘了,你們第一次相逢,究竟是在那邊吧。”
“你……如何會是你?”尤冽握著劍柄連連後退,怎奈背後是殿門已退無可退,俄然間恍然明白了甚麼。
北冥風驀地轉頭,那話重重敲在北冥祁心口,傷處驀地一痛,昂首間眸中的戾氣與仇恨驟升。
“聖上放心,我們母子安然。朗兒臨時留在行宮,交由趙嬤嬤照顧。”夕若煙明白他的意義,一一解釋了,這才抱著孩子走到北冥祁身畔。
“女人,嬤嬤有罪,嬤嬤騙了你。”
其女憶璿念其年幼無知,特養於貴妃膝下,同皇子一同教養;同日,和嘉貴妃晉為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