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閼氏神采沉了，看著坐在她劈麵神思恍忽，對女婢的話渾然無覺的蘇娜，氣不打一處來。

大王子踉蹌一步，靠到中間的帳蓬上，心如刀絞。

“你都聽到了？”揮手屏退女婢，大閼氏冷臉問道。

“當初我不讓你招惹烏達，你恰好象隻發情的母馬，非得去挑逗他！既然挑逗了，我讓你跟小閼氏學學，不管你想不想要他，把他捏手裡，你乾了甚麼？我的話你也不聽，我奉告過你多少回，那烏達是頭狼，心狠手辣的惡狼！要麼你彆惹他，惹了，你就得謹慎翼翼！”

侍女承諾著，捧了衣服、奶酒等，往離王帳很遠的烏達的帳蓬送疇昔。

王帳正後，大閼氏那間僅次於王帳的大帳蓬裡，女婢正垂手稟報：“烏達王子已經歸去了。”

大王子車紐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轉轉頭，正看到大可汗哈腰進了小閼氏的帳蓬。車紐內心頓時象烈火燒起，呆呆的站在那邊，彷彿看到了小閼氏那瑩潤嬌美的身材橫陳在野獸般的大可汗身下，小閼氏在痛苦的委宛嗟歎，淚水氤氳的眼睛正到處尋覓著他……

“你必須學會奉迎烏達，他愛你，隻要他愛過你，他對你就跟彆的女人不一樣，你要學會奉迎，必須學會！”

“我是你的女兒，你如何能不信賴我？”

大閼氏一聲長歎，彷彿連最後一口活力都歎出來了，站起來，又坐下，神情倦怠，彷彿一刹時就老了十幾歲。

“聽到甚麼？不就是烏達歸去了？他不歸去還想乾甚麼？”蘇娜斜了大閼氏一眼。

誰曉得，大戎族最無可爭議的下一任大可汗，她的兒子，死了。

站在帳陋屋前，不動，也不說話，呆呆的站著，入迷的看著坐在他常坐的位子上，喝著茶的李兮。

“你孃的事……唉！”大王子車紐在烏達肩上拍了好幾下，“我跟你一樣難過！也是，你也累壞了，大哥看到你，幫襯著歡暢了，你先歸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再給你拂塵洗塵，快歸去吧！”

烏達恭恭敬敬跟大王子車紐告彆，低著頭，大步往回走。

她坐在他的帳蓬裡，他的愛，他的家。

“我信賴你，那你父汗呢？你去讓他信賴你，他信賴你，你想讓烏達死，烏達就會死，你先去讓你父汗信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