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好好兒的麼！”李兮內心一暖，伸手摟住陸離的胳膊，“那我下次不敢了好不好？下次再有如許的事，我先問你，你說能去我再去，行了吧？我們不說這個了。”

“你看，我就算奉告你司馬睿受傷是假的，也攔不住你，是不是？”陸離俯下身，順勢在李兮臉頰上親了下。

隔著幾層厚厚的帷幔，另一麵的陸離正在發號施令，那聲音裡透著不容置疑，李兮凝神諦聽，陸離要和誰兵戈了？

他決不能容忍陸離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總有一天，他要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我曉得，你對統統人都心胸慈悲，除了對本身，另有我，你看看你，腿上都磨破了吧？”陸離手伸到李兮大腿上，想撫下去，卻又不敢，心疼的連歎了幾口氣。

他想奉告他甚麼？奉告他他配不上李女人，隻要他陸離能配得上？

“但是統統如常也有能夠是用心的。”

呸！

“那就好！”李兮長長舒了口氣，抱著陸離的胳膊挪了挪，打了個嗬欠，“到相城得走一兩天吧？我困得很，唉！可算能好好睡一覺了，明天在司馬那邊，你不在，我睡著了也得睜半隻眼，冇睡好……”

“是！”陸離被李兮揪的往下俯身，“換了我也會如許！”

陸離頓了頓，“司馬睿是不是真受了傷，我們冇體例派人疇昔親眼目睹，隻能從朝廷雄師統統如常，以及和都城的聯絡來往也冇有竄改等等來推斷……”

歸去相城，李兮不消再騎馬，陸離帶了輛不曉得從哪兒找來的大車，油亮的桐木車子內裡潔淨清爽，李兮趴進車廂裡，舒暢的連聲哼哼。

伴月站起來，站到一半撲通一聲摔到了地上，他蹲的時候太長太用心，兩條腿麻的全無知覺，伴月伸著兩條腿坐在地上，一隻手按在一條腿上，齜牙咧嘴的揉。

司馬睿渾身酸澀生硬的和他的心一樣，

“我是大夫！”李兮咬牙叫了句，話音剛落，又一口氣泄下來，“唉，我除了缺心眼，心還不敷狠！你們這些人，說是算無遺策，實在也是一種賭，賭本身猜對了冇有，可萬一猜錯了呢？象這件事，猜對了皆大歡樂，可萬一猜錯了，就是司馬一條命！我冇法狠下心來賭你必定冇猜錯。”

“你隻想著萬一司馬受傷是真，你想過本身這一趟危急重重、九死平生了冇有？”陸離伸手揪著李兮的耳朵，“你拿本身的安危不當事，不就是對我殘暴？你如果有個萬一，我還活不活？”

伴月好不輕易揉好了腿，雙手撐地站起來，一隻手撐著沐桶走了幾步，這才繞到帥蓬前，掀簾出來，將長案旁高高架起的十二頭燭台上的蠟燭全數點著，扭頭看了眼他家六少爺，將落地燭台挪到了司馬睿中間。

李兮的話越來越含混粘連，話冇說完，就抱著陸離的胳膊，趴在他身上睡著了。

他這腿都麻了，六少爺還不得僵了？唉，六少爺也真是的，人家都走了……

司馬睿雙手動了動，按在炕幾上，或許是想站起來，手一軟，人今後仰倒在榻上。

日落月升，帳蓬裡，司馬睿坐的象塊石像，伴月蹲在淨房簾子後，一隻手將簾子掀起條縫，一隻手托著腮，愁眉苦臉。

李兮是被陸離抱下車子的，窩在陸離懷裡，她懶得醒，等她睡足睡好睡醒時，帳蓬上那隻小小的洞窗裡，已經透進了拂曉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