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她將雙眼悄悄閉上,暈倒在月影的懷裡。
此時程無漪正半倚在榻上,月影端著一碗紅棗桂圓甜湯,正一勺勺喂著她。
程無漪看著床帳上繁複的斑紋,抱怨道。
“不必多言,扶我疇昔。”
程無漪擺了擺手,雙眼直盯著月影的臉嗔怒:“他給了你甚麼好處,讓你這麼向著他?”
紹香塵走後,程無漪彎下腰,一陣乾嘔。
就著蜂蜜水,她將安胎藥服下,總算停歇了下腹當中的悸動,此時門彆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與月影對視一眼,程無漪微微閉了閉眸,定了定神才說:“讓她到隔壁等我。”
說著,又將瓷勺送到程無漪唇畔。
彷彿是擔憂他們之間再生嫌隙,月影一得了空,便成心偶然地幫著鄭殊說話。
月影舒眉一笑:“娘娘懷著龍子,已經非常辛苦,皇上這是體恤娘娘呢。”
看著程無漪麵如金紙,一層盜汗覆在額上,月影嚇得眼淚直往下掉,手足無措地喊著:“娘娘?娘娘……”
看程無漪麵帶倦容,月影又同她打趣幾句,扶她躺下,走出門去。
紹香塵佯作不懂:“甚麼戰事?”
“我去找太醫。”
話一出口,連她本身都被這沙啞的嗓音嚇了一跳。
紹香塵眉眼微沉,清淺一笑:“皇上能在百忙當中記起每日來陪一陪臣妾,臣妾已是心對勁足了。”
半睜著眼,月影的臉就近在天涯,倒是非常恍惚。
她本能地用手環住小腹,痛苦地將身子蜷起來,用一種最為本能的體例減緩痛苦。
“那是天然。”
程無漪唇畔一勾:“冇甚麼,本宮是說皇上剋日諸事纏身,少不得要慢待你一些。”
月影站在一旁,如同犯下了甚麼重罪一樣,渾身顫抖著。
紹香塵聽了此言,更難掩一臉得色:“承蒙皇上照拂,解了臣妾的禁足,過幾日封妃大典一過,香塵便能名正言順地待在皇上身邊,替娘娘擔些勞累。”
不知昏睡了多久,程無漪隻感覺本身深陷寒潭當中,外界的聲音沌重,隔著水普通遞進她耳朵裡。
聽她所言,鄭殊眉角跳了一跳:“你說甚麼?”
程無漪則一臉淡然:“畢竟紹妃的身份還冇欽定下來,皇上多陪陪你也是應當。”
藉著月影的力量,她半坐起家來,喘勻一口氣,她輕聲說道:“去把我配好的安胎藥拿來。”
程無漪用力地聚焦雙眼,卻如何也看不清屋內的事物,手心生出薄汗,她緊緊握住月影的手腕,慘白的嘴唇悄悄翕動著,卻冇法發作聲音。
程無漪輕點下頜,算作應允。
此時更加痛起來,程無漪雙眉蹙緊,氣若遊絲地低聲喚道:“月影。”
一陣頭暈腦脹,她感到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麵前一陣陣發黑。
程無漪儘力安穩住呼吸,半晌,緩緩說道:“我冇事。”
“圈在這個屋子裡,當真太無趣了。”
唇角有力地勾了一勾,破裂的聲音自她慘白的雙唇中逸出:“就那幫庸醫,能曉得甚麼。”
定定看著她的一雙眼,程無漪用心說道。
胃裡有如有著千百萬根銀針在不竭地刺著,疼痛使得人手腳都沁出盜汗來,可恰好額頭又是滾燙著的。
不知過了多久,月影排闥而入,見程無漪神采煞白,緊咬牙關,沁出的盜汗將額角碎髮緊緊粘在頭上,嚇得一愣,趕快跑到她身前:“娘娘,你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