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滂湃大雨,鄭殊眉間染上焦心:“現在該如何辦?”
雁門的商戶百姓們聽聞大周撤兵,都跑到街上,圍著門路兩側跪下,山呼萬歲。
羅尚岩站在軍隊正火線,躬身對鄭殊行了一禮,口中稟告道:“大周十五萬軍隊整肅結束,聽候皇上旨意!”
月影對鄭殊盈盈一笑,用力地點點頭,包管道:“皇上放心,奴婢定當失職儘責。”
鄭殊穿戴一身紫雲色雲龍蟒紋長袍,金色雲紋頭冠將一頭墨髮束起,長眉斜插入鬢,端得是天子風采,站在大周軍隊之前,氣度淩人。
鄭殊眼神悠遠,將那浩浩大蕩的步隊打量了一番後,悄悄點了點下頜:“解纜吧。”
羅尚岩本欲再說些甚麼,可現現在也冇有彆的體例,鄭殊用鶴氅將程無漪裹起來,月影在一旁求道:“皇上,請讓奴婢也跟著皇後吧!”
次日淩晨再一看時,大周駐紮的虎帳已經不見,軍帳全數收起,軍隊整肅結束,在校場之上整整齊齊擺列著,隻等著接管鄭殊的檢閱,班師回朝。
“距這裡三裡地,說是有個小村落,不過村莊太小,我們的雄師底子進不去啊……”羅尚岩語氣有些無法。
說罷,他便踏上了馬車,馬車當中,程無漪穿戴與他相配的紫色煙羅長裙,正在等待著他。
車伕加快了速率,全部馬車更加顛簸了起來,程無漪心慌氣短,捂著心口乾嘔了一陣,牙關緊咬,非常難受的模樣。
程無漪凝神細思半晌,一偏頭道:“大楚共割讓了三處城池,我在想,僅僅仰仗雁門令,真的能夠兼顧的過來嗎?”
車帷被翻開,羅尚岩戴著草笠,披著蓑衣,卻還是渾身濕透:“皇上,雨太大了,我們臨時是走不了了!”
二人回到房中,鄭殊更是賴在房中不肯拜彆,更是非常過分地跟程無漪擠在一張床上。
緊接著,一顆豆大的雨滴打在車頂上,垂垂地,雨越下越大,彷如一片雨簾吊掛在天與地之間。
官道兩旁的樹木被風吹得東倒西歪,樹梢被吹落的葉子簌簌落下,看模樣,這雨下起來,該是來勢洶洶。
不知為何,徹夜的他竟橫生出這些感慨來,程無漪忍住笑意,抬手重撫過他的鬢髮,柔聲安慰:“像現在如許我已經很滿足了。”
他看著奉養在一旁的月影:“這一起上山長水遠,你可必然要看顧好皇後的身子。”
說時遲,當時快。此時車外已經響起了滾滾悶雷,隻怕是等不到下個城鎮,就要下起雨來。
鄭殊低頭,看了看懷中微閉著眼,苦苦忍耐煎熬的程無漪,沉眉思忖半晌,淡淡說道:“你帶著兵士在此安營紮寨,皇後身子不適,朕帶她去找個處所安息一晚!”
程無漪氣不過,乾脆轉過身,麵朝著牆壁,背對他。
月影坐在她身側,看著她逐步變得慘白的麵色,嚴峻地咬咬下唇,遞過一個皮質水囊:“娘娘,喝點水吧。”
說罷,他抱著程無漪乘上一匹馬,踏著泥濘的官道而離。
“你在想甚麼?”回過神來,隻看到鄭殊深沉地眸子鎖在她的眉間,低聲扣問。
程無漪抿了兩口,感到胸口陣陣發悶,鄭殊眉峰緊蹙,刀削般的薄唇緊抿成一線,半晌,他翻開車帷,對馬車中間正在策馬而行的羅尚岩說道:“比及下一個城鎮還要多久?”
“能給你的,我都給你了,”鄭殊感喟一聲道:“可為甚麼還是感覺,對你虧欠太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