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冷冷的聲音傳來,帶著一股肝火。
“既是如此,六妹就快些去吧。三姐自幼性子活潑,可貴能靜下心來抄了整整一夜佛經,也怪辛苦的。”
“咦?明蘭,你不是去看明玉那丫頭了嗎?剛纔聽大嫂說那丫頭不吃不喝抄了一夜佛經,彷彿身子有些不利落。那丫頭性子又衝了些,現在怕是餓著肚子心頭不好受呢,你還是快些去吧。免得皎院的丫環服侍不周,惹得那丫頭不舒坦。到時候,又要再選一次丫環,老太君那邊怕是也會不歡暢。”
秋明珠還欲說甚麼,卻見秋明蘭走了出來。麵色安閒,涓滴不見方纔在屋裡的沉暗之氣。
秋明蘭道:“三姐昨夜抄了一夜佛經,我去給她送安神藥湯。”
“多謝二妹體貼。”
該死!她在心中低咒一聲,氣到手指都在顫栗。
秋明珠目光微動,明顯也是心中瞭然。她麵上還是微淺笑著。
秋明蘭好不輕易平複了心中肝火,強裝笑容,密切的挽著大夫人的手。
“四姐,五姐。”她淺笑著上前,輕聲呼喊。身後一大群丫環跟著見禮。
秋明月長睫明滅,眼下眸中笑意。
秋明蘭被二夫人拿她的話堵得一噎,一口氣憋在胸中,神采忽白忽紅。
秋明月目光淡然,秋明珠回顧眼睫輕閃。
秋明珠麵色穩定,“熟能生巧。三姐姐自小靈慧,甚麼東西一學就通。佛法高深無窮,但以三姐的聰明,多抄幾遍定能貫穿此中奇妙。”
二夫人卻轉過甚來看了她一眼,狀似有些訝異。
秋明玉固然有幾用心機,但於老於油滑的二夫人麵前,畢竟黃口小兒,不敷為懼。
秋明珠也很聰明的介麵道:“剛纔出門之時,我剛翻出祖母給的金剛經,正看到一句暗淡難懂的句子,一向冇法參悟。方纔伯母與母親一番言語奇妙無窮,讓明珠如醍醐灌頂,刹時了悟。現在光陰已不早,我得歸去做好記錄,萬望伯母母親莫怪。”
“姐姐一番心機也是小巧剔透得很,他日mm可要好生就教。”
秋明月也麵帶笑容,看了眼她身後跟著的四個新丫環。(除了秋明月母子三人,府上各位主子本來就有丫環,用不著多選,以是彆人較少)
“mm能來蓮苑,我幸運之至。姐姐雖不敷裕,一杯薄茶還是有的。”
秋明月挑眉,秋明蘭這話看似平常,實則寄意深厚。秋明玉是老太君叮嚀罰禁足的,遵循端方,便是大夫人,若冇得老太君叮嚀,也是不能擅自去看她的。現在聽秋明蘭言下之意,便是已經得了老太君首肯了。也就是說,老太君對秋明玉的態度,已經敗壞了。
不消看,秋明月也曉得現在大夫人怕是氣得神采發青吧。
二夫人麵色平淡,“大嫂那般脾氣,也可貴你這般溫雅文靜。”
秋明珠眉眼彎彎,馴良的握住她的手。
秋明月回顧,便見大夫人麵色慍怒,身後跟著一大群丫環,行動暴躁,明顯是方纔在老太君屋裡受了氣。眼下又聽聞二夫人如此毫不包涵麵的諷刺,更是肝火中燒了。
若非時候場合不對,秋明月的確要為二夫人喝采了。一番話不但表白了她長輩的和睦仁慈,便是對侄女兒也體貼備至。更加暗諷大夫人把持中饋不放,心量狹小,毫無大師風采。
秋明蘭神采更黑,二夫人字字體貼,卻又字字夾槍帶棒。比秋明珠的委宛含蓄更加直白的讓人清楚瞭然秋明玉如何因為性子衝而受罰,謄寫佛經並且還不答應用飯喝水,到現在人都虛脫了老太君也冇承諾放她出來。可想而知,她犯的錯該是多麼嚴峻?老太君又是如何的大怒?明天的對話傳出去,她敢包管,不出半日,那些平時阿諛她們的丫環全都會以如何遁藏調侃的眼神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