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明，她便由著丫環服侍著梳洗。

“你也去嗎？”

秋明月含笑點點頭。

“冷修，我俄然發明，這凋敝的人生，也不是那麼肮臟和醜惡。”

頭已經梳好了，秋明玉順手拿了一根玉簪彆在頭上，站起家來，聲音仍舊冷酷，卻多了幾分寒涼。

紅萼沉默。

春日的夜晚微微寒涼，窗外冷風呼呼，帶著樹枝搖擺。月色如水，灑落班駁光影。月色下的硃紅寶頂，庭前玉階，彷彿還因日前春雨為乾而閃動出粼粼光芒。襯著那扇紙窗清臒的身影，更加顯得沉寂、而寒涼。

“但是蜜斯，如許一來，你豈不是就透露了氣力？”

秋明月目光幽深而悠遠，“祖母想一家安寧，可這長房和二房爭權已不是一日兩日。就昨日的事兒來看，二夫人安在大夫人身邊的虎倀也很多。祖母這是在借力打力，魚目混珠，重新安設一批新的丫環，攪亂她們的視野，也好換得一時安寧。”她嘴角微微勾起，不愧是老太君，奪目狡猾如狐狸。

“…胭脂醉失竊，林氏肝火中燒，摔壞了屋中統統瓷器…”

屋內一站一坐，一主一仆。站著的黑衣男主對臨窗而坐的華衣男人正稟報著甚麼。

“是。”她頓了頓，而後又躊躇道：“蜜斯，雪月閣裡隻要奴婢和夏桐她們幾個，另有兩個灑掃的丫環，今後服侍蜜斯，此人手方麵…實在若隻單單服侍蜜斯一個也夠了。隻是這雪月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這事兒也很多。奴婢幾人自是近身服侍蜜斯的，如許分派下來，這灑掃的粗活便冇人做了。當然，奴婢們自小便是仕進了粗活的，倒也無妨。隻是怕長此以往，蜜斯這裡不免忽視。府中人多口雜，大夫人又…奴婢擔憂…”

“清府倒是不至於。”秋明月按了按鬢邊髮絲，語笑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