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咬了咬牙,語氣儘量謙恭。
冷修點頭,“是。”他推著輪椅,緩緩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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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要去見太後嗎?”
看了看本身的雙腿,眼神一刹時沉如暗中。十年前那場大火再次湧現在腦海…
宮女手一頓,神采有些慘白的看了眼太後的神采。太後卻隻淡淡的揮了揮手,表示她下去。
太後瞥了眼跪在她身後的兩個宮女,懶懶揮手:“起吧。”
“臣妾給母後存候。”
走廊上紫色宮燈在風中搖擺,暗淡的光色照在她臉上,顯得她端莊的容顏更加陰沉丟臉。身後跟著一大群宮女均謹慎的低著頭,冷靜不語。
皇後神采僵了僵,長長的指甲掐進了肉裡。她深呼一口氣,躬身道:“是,母後早些歇息,臣妾告彆了。”
“謝母後。”皇後起家,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擺在烏木小幾上的藥碗,而後極其天然的走到榻前,語氣帶著幾分體貼的看著太後。
坐在輪椅上的少年低著頭,夜色掩映下他的容顏多了幾分妖魅的色采。半晌,他才淡淡道:“不消了,歸去吧。”
太後眸色冷了幾分,俄然坐了起來,一揮袖道:“罷了,璃兒的婚事,由哀家親身做主。”
“璃兒,你本年也有十六歲了吧。十六歲了,也到結婚的春秋了。”伸出去的手俄然頓住。
“母後剋日氣色好多了。”她坐在中間的小塌上,拿了美人捶非常體貼的給太後捶背。
她強裝笑容,“榮親王世子自幼聰明絕頂,漂亮容雅,隻是可惜了…”她說著便神采黯然,似極其悲傷憐惜。
“天命不遂,璃兒必定射中有此一劫啊。”她語氣固然淡然,卻多了幾分冷酷。她閉上眼睛,沉默半晌,纔有些怠倦的說道:“既是疇昔了多年的舊事,就不要再提了。”
皇後一頓,思考了半晌道:“母後,寰兒本年已經十八歲,該娶正妃了。”
“皇後孃娘到。”
太後抬眼看了她一眼,不說話。宮女這才謹慎翼翼的走上前,半跪在地上,服侍她喝完了藥。再拿了烏黑攢絲手帕給她擦潔淨唇邊的汙漬。這時候,門彆傳來高亢的稟報聲。
“天氣不早了,皇後跪安吧。”
她站起來,太後已經閉上了眸子,隻淡淡恩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太後見她揮退了下人,微微揚眉,笑道:“嗯,太病院的太醫們個個醫術高深,哀家比來確切感覺好了很多。”
太後垂下視線,眼眸裡掠過一絲深沉的痛苦。
“每天喝藥,何時纔是個頭。”她看似抱怨的話,那宮女聽後卻低下了頭,“太後福壽綿長,定能早日病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