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月驀地轉頭，見秋明蘭站在門口，一手扶著門欄，麵色霜白似雪，眼神浮泛而蒼茫，直直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秋明玉，似成了雕鏤般。

“你―”

秋明月揚眉。

“三姐本日來，是想申明甚麼？為大夫人討情？”

“三蜜斯看著妾身乾甚麼？”

“太君，妾身認罪。三蜜斯說的都是對的。醉曼是我的人，是我用麗姨孃的簪子拉攏了她。雪巧和妙翠也是我的人，是我讓她們密切重視沈姨孃的一舉一動，我曉得她有了身孕，讓妙翠奉告沈姨娘榮親王世子的事，想要刺激她就此流產。”

雲姨娘麵色自如，“妾身不明白三蜜斯在說甚麼。”

秋明玉又看向秋明月，嘴角的笑愈發濃烈。

“熱誠？”

秋明蘭跪了下來，卻仍舊是對著秋明玉說話。

秋明月眼眸一震，看著站在中心的秋明玉。她眉眼沉寂，似染上月色霜華般的清冷。一身素雅，粉飾了昔日富麗燦爛，卻更加透暴露以往被她袒護的樸實清麗。

秋明月不說話。

雲姨娘緊緊抿著唇瓣，既不否定也不承認。

秋明玉不看她，而是看向老太君和大老爺。

秋明玉俄然跪了下來，對著老太君和大老爺道：“祖母，爹，我曉得娘做了很多錯事，你們對她絕望透頂。但是不管如何，她畢竟是我娘，她給了我生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秋府掃地出門，不能看著她連最後一點莊嚴也不保。”

秋明月俄然開口了，“曾祖母死的時候，六妹纔不過十一歲吧。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如何懂下毒？或者說，如何能下了毒今後還能讓人查不出涓滴陳跡？”

“如何會如許？不成能的，如何會如許…”她滿眼的不成置信，用力的點頭，淚水紛飛而下。

雲姨娘彷彿也有些詫然。

雲姨娘手指微微顫抖，麵色有幾分白。

沈姨娘不說話，目光透暴露幾分憐憫。

“五姐，不是如許的，姨娘不會那麼做的，你放過她好不好？你放過她好不好？”

秋明玉昂首，眼神一瞬的龐大後又歸於安靜。

秋明月俄然感覺，實在秋明玉並不比秋明蘭減色。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她或許更甚一籌。

她平平的訴說著，彷彿那小我不是她的母親普通。

她看向不說話的大老爺，聲音清寂。

這話的確算得上是不孝，但是卻冇有人指責她或者斥責她。

“玉姨娘做了那麼多年的棋子傀儡，八妹受劇毒折磨多年，三嬸子用脆弱的麵具來掩蔽鋒芒鋒利。她們害死了多少人，這諾大個天井，又有多少無辜的冤魂？我便是戳穿她們，也是做了一件功德。”

老太君抿唇不語，隻是沉沉的看著她。大老爺倒是看著雲姨娘，彷彿在深思著甚麼。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終究還是五蜜斯做了阿誰獵人啊。”

她聲音很安靜，但是說出的話卻如石破天驚，震得大家耳膜作響，幾近冇法便宜。

秋明蘭又深深吸氣，“你幾次用那件事威脅我，現在終究下定決計了麼？為了對於我們，你當真是用經心機，我不得不平氣你呢，五姐。”

“對，祖廟。”

“命冇有了，便甚麼都冇有了。以是比起畢生不孕，有甚麼比命還首要？”

秋明月彆開了眼睛，想著她之前的確看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