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翎下車,被安排住進城主府一個偏僻的院子,除了墨竹外,又多了兩位北胡侍女,一看就是練家子。
口口聲聲說是要抓殛斃完顏婧的凶手,但北胡人給葉翎籌辦的,並不是一把刀,也不是一根把她綁起來的繩索,而是一輛富麗的馬車。險惡用心,昭然若揭。
羅焰騎在高高的馬背上,朗聲說:“南楚不肯與北胡反目,是以皇上命令交出戰王妃,但願兩國停戰,戰役共處!桂將軍,停戰和談已備好!”
阿誰開口的將軍見葉翎看他,趕緊點頭:“想!如何不想?快想死了!”
桂濠指了一下前麵的空位:“坐這兒,先彈一曲,讓我們都見地一下戰王妃的琴藝。”
素白的裙子,銀狐披風,戴上兜帽,隻能看到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柳眉彎彎,眸子清澈透亮,長長的睫毛天然捲翹,鼻梁秀挺,皮膚吹彈可破,白淨得空,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櫻花般粉嫩,左眼角下,裝點了一顆小小的淚痣。清純中透著一絲嬌媚,美目流轉,自成風騷。
桂濠驀地罷手,眼眸陰鷙:“賤人!你覺得你還能活?”
桂濠回神,大聲說:“羅將軍,既然南楚這麼有誠意,情願交出凶手,北胡天然願與南楚修好!”
這是北胡老將,桂濠。
北風蕭瑟,溫馨得出奇,彷彿六合間,隻剩下那一抹遺世獨立的倩影,讓人挪不開視野。
“南楚阿誰美人兒呢?如何還不來?”有其中年男人拍了一下桌子。
葉翎低頭,又看向了啞奴寫的那張紙,如有所思:“開戰後,北胡退十城……如此大手筆,若羅焰得逞,大功成績,名利加身,得天子信重,百姓戀慕,北胡再來索債,南楚危矣。這一局,北胡舍小謀大,的確高超。”
“你不該跟我來的。”葉翎對墨竹說。她本來打算內裡,不帶墨竹。
北胡那邊已經有人大聲催促,葉翎目光冰寒地看了羅焰一眼,收回視野,一言不發,往前走,踏上了烏江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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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提起地上的籃子,看到呈現在不遠處的高大男人,麵上帶了甜美的笑,喚了一聲:“二師兄。”
葉翎出門,兩個北胡侍女都愣了半晌,不由感慨,此女真乃絕色。
暗夜時分,啞奴看著墨竹把信交給此中一個暗衛,暗衛帶信分開。為以防萬一,啞奴跟蹤,直到阿誰暗衛出青雲城,往南而行,他才放心返來。
墨竹蹙眉,點頭說:“都雅。”她曉得葉翎有籌辦,但到此時還如此淡定悲觀,讓她心中驚奇又佩服,隻是麵上不顯。
而後,就是南楚將殛斃完顏婧的凶手,戰王妃葉翎交給北胡的時候了。
不過統統順利。羅焰與桂濠,彆離在停戰和談上麵簽訂名字,蓋上印章。從中間分開,各持一半,是為束縛。
一家五口,這是葉晟神馳的餬口,可惜,身故夢碎。
因而,很快,墨竹扶著葉翎上了北胡的馬車,桂濠命令,出兵回劍南城。
送酒的侍女出去,從內裡關上門,唇角勾起一抹嘲笑。她本是完顏婧兄長的侍妾,她的夫君被“雲堯”所殺,而她此次專門來,見證葉翎是如何被踐踏致死的!
“王妃將信交給部屬便可。”墨竹伸手。
墨竹點頭:“是。”
用腳指頭想,都曉得這杯酒裡定然下了藥。
“都雅嗎?”葉翎笑著問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