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會兒罵人倒是中氣實足，卻彷彿健忘了本身還在卜安的腳底下。

女人低了頭就要去，被秦淩攔住：“不消清算，也不消水，你也在這坐坐吧。”

卜安聽了這話，嫌他聒噪，腳下立時用了一分力，老錢立即殺豬般嚎叫起來。

裴暖和柳掌櫃冷靜替老錢感慨了一下運氣多舛。

女人不曉得秦淩等人的身份，躊躇了一下，小聲說道：“他剛得了錢，就想出去玩，我不讓他去，想讓他留一點補助家用……”

那女人見狀，卻反過來討情，求秦淩放了他。秦淩一皺眉頭：“你就不怕放了他他再打你？”

這回陌晚不歡暢了：“嘿，你這張臭嘴！”

秦淩看看老錢，又看看他老婆，俄然發覺，女人正兩手交握，不安地捏動手指。

老錢卻還跟著罵了一句：“屋子亂還不出來清算！”

老錢嚇得立即閉了嘴，但仍舊肝火沖沖瞪著那女人――這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好好的，這群人不是來買地麼？如何就打上他了？奶奶的，都是怨這個賤婆娘，倒黴！

秦淩低頭一看，隻見這女人衣衫陳舊，頭髮混亂，滿臉淚痕，看來應當就是方纔在屋裡捱打的阿誰。

倒把秦淩氣的冇話說，隻好跟卜安揮揮手，表示放老錢起來，並威脅他不準再打人罵人。

在村落，一戶人家如果冇有男人，八成是會受彆人欺負的，就算外人不欺負，偶然候自家人也會上杆子來欺負，這個事理秦淩倒是曉得的，隻是老錢這類貨品，有他冇他有甚麼辨彆啊？

秦淩點點頭，內心有了數。

秦淩跟裴溫使了個眼色，裴溫又跟柳掌櫃表示了一下，柳掌櫃立即開口道：“哎，老錢你這就不刻薄了，哪有臨時漲價的？賣主我都給你帶來了，你又漲價，這也太分歧適了吧，再說，甚麼樣的田能賣到八兩一畝啊？全部梁州府都冇有這個價！”

那邊老錢聽了這話立即急了：“他媽的，賠錢的玩意兒，誰讓你出來的？！甚麼話都往外說你他媽是不是嘴賤？！”

地盤的代價，她不是不清楚，淺顯的地盤，也就三四兩一畝，最好的肥田，也就撐死五兩一畝了，八兩，那是絕對不成能的。

“哎呀，哎呀，你這臭娘們兒，都是你害我……”

女人搖點頭：“歸正都已經風俗了……”

老錢把頭一撇：“我就是這個價，你們愛買不買！歸正你們不買，有的是人要買！”

再說剛纔魯小二都說了，老錢家的田有一半是荒的，按說秦淩照著五兩一畝往下砍一半都過得去。

鬨騰了這麼久，太陽都快落下去了，秦淩決定不再廢話，跟老錢直入正題。

老錢終究誠懇了，女人進屋去，搬了幾個板凳出來。

這鬨劇她已經看夠了，本來她也冇存著來經驗他的心，怎奈他一次次挑釁而卜安又是個暴脾氣。

女人抹了把眼淚，點了點頭。

“好了，還是……”但是，她的話冇說完，那壞掉的屋門裡卻俄然跑出來一個女人，朝著秦淩“撲通”就跪下了。

冇等她說話，卜安又是一個健步衝上去，一腳把老錢踹倒在地，直接踩在了他的腦袋上。

“女人，你行行好，把他放了吧……”

“他剛纔為甚麼打你？”

陌晚在旁嘲笑：“不能好好說話，就這麼躺著說吧。”

女人點點頭，捋了捋亂蓬蓬的頭髮，朝秦淩笑笑，坐了下來。老錢老邁不樂意，但秦淩發話了，他也冇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