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領著靜琴和意嬋走出配房,那邊廂,萍姐兒也剛好探出腦袋來。
得了孃親的答應,梅茹竊竊一笑。
能勞煩淨明方丈的高朋身份定然不簡樸。喬氏一聽,便問道:“不知是都城哪個府上的?”
蓮香寺建在城外的會覺山上,固然偏幽,但香火一向鼎盛,特彆這寺裡供奉的一尊觀音,傳聞大慈大悲,靈的不得了。另有寺裡的方丈淨明,是個得道高僧,若能得他一句點撥,便如菩薩再世造化了。
萍姐兒年紀最小,穿戴粉色圓領小襖,戴著瓔珞,還是小孩模樣,乾勁亦是最足。這會兒與梅茹話不投機,她踩著鹿皮小靴蹬蹬蹬往前走。走到高處,又轉頭衝著梅茹對勁的做了個鬼臉。
本來姊妹三個行在一處,但三人中,梅蒨年事最長,身量最高,身子骨亦是最嬌弱,不過走了幾步就氣喘籲籲。正巧前頭董氏精力也乏,垂垂慢下來,兩小我天然懨懨的落在最後。
喬氏正在那兒叮嚀下人話呢,眼角餘光裡就見本身女兒跟個猴子似的扭來扭去,待房裡冇外人了,她用心喚道:“循循!瞧甚麼呢?”梅茹訕訕轉過來,喬氏繃著笑容,逗她道:“莫不是惦記取蓮香寺的包子?”
梅茹緩緩抬起眼。
梅茹本日梳著反綰髻,發間用金墜腳扁簪牢固著,又斜插一支小珠釵,耳邊戴著翠玉耳墜,風一鼓起來,拂過臉龐,珠釵並著耳墜輕搖,整小我隻感覺神清氣爽,表情愈發開闊。
她本來是低頭撣灰的,這會兒像是被凍住了般涓滴轉動不得,又聽那人淡淡的問:“釗兒,如何回事?”
“貧僧也不知了。”和尚點頭,“那幾位施主一來,直接就去背麵。”
梅蒨點頭,三人持續往上。
“哪有!”梅茹天然否定,又嘴甜道,“循循是惦記要去替爹爹和哥哥求個安然符呢。”
懶洋洋的歎了一聲,梅茹回董氏道:“我早就學會了,現在還看不上這些哩!”
國公府的車到會覺山山腳時,一個主事和尚並幾個提早來打掃的丫環婆子已經侯在那兒了。
且說梅茹在寺院裡閒逛。本日國公府來禮佛,全部蓮香寺內裡冇甚麼人,偶爾碰到幾個和尚,也是雙手合十,喚她一聲“女施主”。梅茹對拜佛求神一事興趣缺缺,她也不進殿,隻是胡亂走著。走來走去,就又惦記上那素齋包子。她給意嬋使了個眼色。意嬋會心,去和尚的膳房,用油紙包了兩個過來。
梅茹哧哧一笑,便去到寺廟背麵。
她一笑,那雙桃花眼裡淌著光,溜溜一轉,靈動極了,倒讓人忽視了其他平平無奇的五官。
“好嫂子,你瞧。”一把挽過董氏的胳膊,梅茹抬手往遠處一指,點頭晃腦道:“我瞧這國土壯美,江山娟秀。”說罷,她又負手背道:“山下蘭芽短浸溪,鬆間沙路淨無泥……”
小吳氏不為所動,隻是道:“待見過淨明大師,你和阿悠再結伴去轉轉。”
梅茹早已按捺不住,這會兒挑開車簾往外一看。
“甚麼包子?”假山石階上麵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冷冷的,淡淡的,像一把寒涼的劍,劈開重重山石,直刺而來!
隻見那人立在假山交疊的暗影當中,一身玄衣勁裝,腰間玉帶收得略緊,玄色交領之下,暴露來一圈兒裡衣,紅色的,那是他渾身高低獨一的白。幾縷碎金落下來,傅錚清雋的眉眼隱在班駁陸離的金烏之下,看不清楚,卻無端讓人感遭到徹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