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也是個疼孩子的，隻怕不肯承諾，不過，”洪嬤嬤頓住，長歎了口氣，“這麼些年，太太也曉得，老爺內心眼裡，那位老太太千好萬好，冇一絲不好。萬一有一絲不好，那也是老太太一時思慮不周，毫不是老太太不好。

“好。”徐太太深吸了口氣，神采垂垂答覆，“他如果不趕她走，我們就回都城，我們……”

洪嬤嬤眼睛一下子亮了，悄悄鬆了口氣。

徐太太聽到這句，內心一鬆，老爺必定不能承諾如許的事！

“把她趕出去！”徐太太渾身緊繃，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這句話。

秦先生倉猝擰身轉頭，看向縣衙方向。

茶館二層，秦先生和郭勝臨窗劈麵而坐，郭勝三十來歲，皮膚麥色，瘦高精乾，穿戴件本白粗布長衫，端方坐著。

………………

郭勝眉頭微蹙，反問了一句，“阿誰小的，是他mm？本年五歲？”

“鐘婆子那張嘴多會說，又不要臉，我是想著，如果能讓老爺親耳聽到那鐘婆子說幾句內心話，老爺或許就能看明白了。”洪嬤嬤接著道。

“一說半天一天的話，就算有幾句至心話，誰曉得甚麼時候說？哪能那麼巧，老爺恰好聽到這幾句話？”徐太太一臉苦笑，這是撞大運的事，“還是帶著山哥兒他們回都城……”

李冬一臉驚駭，洪嬤嬤說的，都是真相。

“前兒我跟太太說過，那鐘婆子跟衙東巷楊婆子，常常喝著酒，一說就是半天一天的話，方纔又去了，傳聞她們早就熟諳，都是揚州那種人家出身。”

郭勝笑著正在說話，雅間門口傳來幾下拍門聲，秦先生叫了進，吉大排闥出去。

“梧桐說老爺不曉得，就是曉得又能如何樣？老爺眼裡，老太太對他比親孃都親，指著老爺……冬姐兒和夏姐兒都得給人產業小妾，一個也跑不了。”洪嬤嬤極不客氣的回了句。

“阿孃。”李冬挨著徐太太，驚懼的低低叫了聲。

“你見過李縣令了？”秦先生看著郭勝問道。

退一萬步，她說不動老爺，乾脆瞞著老爺和太太，使上手腕，壞了冬姐兒名聲，或是一頂小轎，直接把冬姐兒送到哪個男人床上呢？太太，這事，防但是防不住的。”

橫山縣那條對著衙門口、最熱烈的大街上，立著橫山縣獨一的一座兩層茶館。

聽到送到男人床上這句，徐太太一張臉刹時青灰，額頭一片盜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