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揚的意氣,在感染了明家滿門的鮮血以後,沉落下來。
這是他秋闈考了頭名的那份墨卷。
那些肮臟和泥濘,凡是禁止了糧草和雄師的,他必然利刃揮下,涓滴不考慮彆的,大敵當前,隻要家國。
“公子……”楓葉聲音顫抖。
江延世漸漸歎出一口氣。
這是他八歲那年,殺了他阿誰異母哥哥以後,祖父到四明山莊子裡接他,送給他的第一件禮品。
江延世挪了挪,靠近另一隻箱子,翻開,拿出兩隻匣子。
今後……
他的身後事,她必然能隨貳情意。
江延世晃著腳,鎮靜的笑著。
這條路,是她的挑選,是他們的挑選,不管如何的收梢,是走向寶座的路,還是走向鬼域的路,都用不著轉頭。
匣子裡是一份墨卷。
她真是讓他能昂著頭高傲。
他已經選好了墳場,就在獨樂岡後山,他站著吹笛聲的處所,山風颯颯,平靜空曠,他很喜好。
十三歲的解元,江延世微微側頭,回想著放榜那天的光輝陽光,和本身當年那份瑟瑟對勁,笑個不斷。
這是那天她掉在船上的。
他當時很不平氣,阿誰時候,他想要的,他都獲得了……
箱子裡已經空了。
江延世欠身看向箱子,看著那堆了半箱子的茶,伸手拿出來一罐,翻開,聞了聞,將茶倒進火盆裡,扔了紫砂小罐,再拿出一個……
那一片白山黑水。
這是明尚書的笏板,他的忘年之交,他去過不曉得多少回的明家……
江延世低低歎了口氣,將絹花送進火盆,看著那絹花化成了灰燼,才收回目光,翻開另一隻匣子。
長河夕照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