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約莫有五丈多高,城門高處青玉為底、黑璃為書,大刻“曲梁”二字。熙來攘往的人群中,多是穿著華貴,一副買賣人來去倉猝的模樣,應算是人間的一處繁華地點。
伯弈望著遠處,眸中生出寒意,他清冷說道:“曆劫可助問道者看破世事。唯有多遇、多曆、多想、多思,方能勘破這人間的百態。為師也是剋日漸有了悟,六合之大善惡皆有,此人界墮入權勢紛爭的有很多確為一己執念忘了惟賢惟德,割捨得德善敬愛。”
月執子站起接過節杖,清冷如華的鳳目掃過殿上數人,聲音不高不低陡峭說道:“巳時至,淸宗初入門者由諸門按序甄選。”
隻見,那歸雲山上,矗立入雲的奇偉險峰,鬆鶴結伴,白霧環繞,仙音縹緲。
曲梁城門盤問並不嚴,隻略問了幾句,三人就悄悄鬆鬆地入了城。
極淵大步流星過來,扶住月執子雙臂:“師弟更加謹慎冷淡了,你我之間勿需大禮。此次淸宗收徒,廣邀各路仙家,又傳出梨落仙子招親的事兒,一時倒成了全部仙界的華典。這番熱烈就不準我也來趕趕。”
估摸著因人丁稠密的原因,一到此處酷寒便去了很多,即便間或有雪花飄落,很快也就因人氣熔化不見了。
包子一聽,知師公又要囉嗦說教,從速從無憂袖籠裡竄了出去,闊彆師公、得保清淨,率先飛上空去。
站在入門者以後的是三千名著紅色素服腰間維繫各色帷子的淸宗弟子。
來人渾身披髮著帝王的嚴肅之氣,龍眉鳳眼,目光鋒利,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此人恰是當今仙界之主月執子的師兄極淵天帝。
靜了一會兒,無憂又想起一事,出言問道:“師父,那金鳳侯所說但是真的?為何金鳳國隻要黑夜,冇有白天?他們又如何會是雙生雙性呢?”
此時,殿台上兩排翡色的大椅,已圍坐著前來赴會的數十名仙界尊者。
探到了城鎮的位置,三人更加心急,不由加快了腳力,一口氣馭劍至城外約莫兩三裡的一僻靜處,方纔緩緩降落。
伯弈緩緩道:“遊雅亦正亦邪,此事是否他的主張,參與到何種程度為師也猜不透。”
對於淸宗五百年一次的廣納門徒,仙、人兩界皆會推舉很多優良少年入門參選。
無憂輕拂皮裘上殘留的雪跡,側頭望了一眼白衣白裘的伯弈道:”師父,我們還是打扮一番,低調入城的好。”
鬆林處傳來一陣降落的男聲:“師弟,不過數月未見,這一身的雲光就轉為了霞光,仙法修為竟然精進到如此境地,仙界恐已無人能及了。”
包子終究探頭出來插話道:“馭劍,好耶!馭劍行路快速便利,真恰是行俠遊走的上選。隻是,師公就不擔憂被人發明術息了?”
無憂心下似壓了大石,喃喃說道:“惟願此後,得這天下者能有寬博之心、善待之心。”
鬆林中步出了一奇偉男人,一身華貴非常的盤領窄袖袍,束間著一條透犀帷,袍子的大身上繡了氣勢威赫的五爪飛龍,襟擺各處皆以金絲滾線,細紋著精彩無匹的圖騰絞紋。
本日大典,即便有為她說親之意,她亦如平常般的神情姿勢,也並未過分打扮。她著了一身淡黃的霞織雲裳,唇間點了淡淡的一抹玫瑰香膏,秀髮輕挽梳成淩虛髻,髻中斜插著一支黃玉的梨花步搖,散著如有若無的梨花香。周身再無他物,倒是說不出的清雅淡然、素潔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