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憂向無塵、無言拋出了無窮憐憫的眼神,方纔馭劍出了鬆林去尋梨落前來。
無憂聽他們提到伯弈,當即打起了十二分精力。
梨落第一次與他靠得如此之近,心中慌亂不止,不由恍了心神,想起當年她是如何率性固執成為了他的弟子,獨一的一名女弟子,卻仍隻能千年萬年遠遠地眺望著他,半點靠近不得。
月執子平日與這女弟子不甚靠近,偏這梨落卻有看破貳情意的本領。月執子心下微歎,言語還是平淡無波:“確然如此,所覺得師請你前來,實則是想請六界書喻示,測你師弟下山曆劫是否可行,安危如何?”
因月執子和天帝背身站著,看不到他們的神采。
月執子俯瞰萬丈塵凡:“若真事關魔界,的確不能聽任。但我那小徒兒,以他現在之能,隻怕難擔得如此重擔。”
澄天寰海,眾生之巔。萬丈石上,天帝與月執子比肩而立。
“師父,師父”,她這一起叫喚,驚起羽靈殿內仙鶴亂飛。無憂一溜煙兒跑進了書房,待擺佈張瞥見龍女已去,方纔鬆了口氣。
天帝一去,在鬆林中的三人就想開溜,那月執子卻俄然道:“既然喜好領值,無塵、無言便留下,在此地續值三日。無憂,你速去喚梨落師伯前來。”
說到此處,無塵用心抬高嗓子,學著天帝道:“此一來,實為有一重責欲托負弈兒,故特來與師弟相商。”
直待看清所示,梨落方纔收了神書,並將所知照實承稟了月執子。
無憂和無塵一進了鬆林,便從速放識諦聽。
梨落柔聲道:“憂兒雖小,到底師弟親授,道行老是強過凡人。加上,她自小聰明敬師,雖不能幫襯很多,但可照顧師弟起居,總比師弟一人下山的好。”
月執子道:“帝君可有親去?”天帝頜首:“恰是自那玄龍山而來,確然是山腹中傳出的澎湃力量,在粉碎著山勢。”
那邊,無憂得了動靜,便孔殷火燎地跑回蝶羽峰給伯弈報信,渾然忘了方纔吃味之事。
月執子悄悄相聽,天帝持續道:“師弟亦知,玄龍山乃當年真神太昊封印魔界的陣元地點,如此異象,怎能聽任不管。”
月執子回身看她,緩緩道:“本日天帝親來,欲讓你師弟提早下界曆劫。”梨落微垂眼瞼,掩去眼中淡淡情義,輕言道:“師父但是因擔憂師弟安危,心中一時難決?”
沉默半晌,月執子緩緩閉目道:“本日你請出六界書,雖有為師護著,畢竟內鬨極甚,你自退下好生調息。”
天帝並不迫他,隻不疾不徐道:“好,若師弟一時難決,或可請六界書一示。”
隻一會兒,著淺綠長裙、冰肌玉骨的梨落仙子步出了鬆林,踏入了寰海,走到月執子身後站定,恭恭敬敬行了師徒之禮。
天帝沉聲道:“玄龍山的異動實則已不是三兩日了。早在兩年前,就曾有駐守仙兵來報,說是山脈震驚。因連累甚大,又不得確認,當時,我也隻是公開增了些防兵。誰料就在約莫一月前,玄龍山山脈震驚變得頻繁起來,其間,更有飛禽走獸紛繁奔逃。”
無憂嚴峻道:“天帝親托?是甚麼事兒?”無塵點頭:“我這不是趕著來尋你,冇聞聲前麵的嗎。不過也不消焦急,無言還留在哪兒呢,即便我們去晚了,也可問他。”
月執子冷道:“你師弟座下唯無憂一人,尚小稚兒能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