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離入迷半晌,才道:“接到你的動靜,我也做了最壞的籌算,安排了三十輛馬車趕到半夏城,籌辦策應你們分開。此事眼下雖解,但畫眉院危急仍在。”
想那畫眉是多麼聰敏的人,又哪會不知其中短長,不過一時被情蒙了心罷。
畫眉雙目盯著水麵,神采略有些慘白,輕言道:“侯爺,是畫眉方命了。”說著,她眼中出現些如水晶瑩,幽怨道:“但我與侯爺已有三年未見,心中牽掛甚濃,纔有今兒的擅自來會。求侯爺懲罰。”
二人隱去氣味,好走了一陣,模糊聽到了一陣河水潺潺的聲音。在包子的表示下,無憂跟著他輕飄飄地奔騰到樹上去。
此行隻是應王詔來插手選仕大典,古虞侯對隨將也很有些放縱。是以甫一安設,馳驅數日的兵士們架起了大鍋,抓來三五野味,聚在一起吃喝著聊起天來。
術離微微抬頭,澀笑道:“若不是我身上這毒,又那能如此順利走到明天這步。自十三歲開端,我這平生皆是如履薄冰,大凡有一步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複。我的隨軍中又有多少是可儘信的,我那近衛大將軍蕭惜陌就是日向侯的一雙眼睛,不時候刻在盯著我瞧著我。若你我暗裡會晤被髮明,將會掀起如何的軒然大波,不但之前心血白搭,恐怕你我二人和著嫡親皆難活出命去。”
畫眉眸色微亮:“依侯爺之意,天子是想借畫眉院之手耗損各國權勢?”
平日最是開朗利落的女中丈夫,現在卻顯了些楚楚之態,連無憂也覺心動。
畫眉遊移道:“莫非是天子疑了我?知我乃侯爺的人?”
無憂暗道,畫眉呈現在此,莫非畫眉院背後的人是古虞侯?
說到此處,古虞侯許是因內心動容,引得一陣咳嗽喘氣。
說到此時,術離聲音微頓,眼中現出一絲淩厲之色,厲聲喝道:“甚麼人?”
術離接著又轉了話題:“仕子失落的事你可曾有預感?”畫眉正色道:“有。早前聽那些仕子私論,便唯恐會生出事端,特地著了人緊盯,隻是冇想到天子使的手腕竟會那樣的詭譎。”
與聲音同起的,另有自他手中收回的四支閃著銀光的器物,那器物一去,刹時便冇入了一邊的林子裡。
初春的夜,寒意仍濃。無憂栓好馬匹,靠在樹邊,悄悄地瞻仰著繁星閃動的夜空,夜食後一向未曾見過伯弈的蹤跡,估摸著又是去探查甚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