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離唇角微揚:“好,先生利落之人。隻是這一起,就得委曲先生與令徒,充作我陪侍之人。”
無憂微吟,又點頭道:“不對。下山以來,我們皆聞天子勢弱,七國強勢。試想一個連人界都統管不了的凡人,又怎能讓棋君為他賣力?加上此次被困的不過淺顯仕子,居高位的天子又何必苦心與他們難堪?”
伯奕接過道:“是不是與當明天子有關現在還冇有定論。隻是,早前已放五識去探,天晟城內確有一股不屬六界的氣味。依我推斷,在被困的仕子裡恐怕是有人發明瞭一些不該發明的事,又在與人交論中透露了出來,方纔致了禍端。”
無憂疑道:“若不是冥界教唆,那又會是誰?”
術離之言雖馬腳百出,但偶遇伯奕之言應是實語,至於他為何會帶二三十馬車往半夏城去,伯奕卻並不在乎。
因選仕期近,趕路的人已然很多。羊腸小道間,時有馬車奔馳而過。
二人議定,術離將伯弈與無憂編入到近衛軍裡,兩人一番打扮,換上了古虞國的禮服。
淩霄然略微錯愕,從速飛身讓開,伯奕所乘的馬車刹時被淹冇在奔馳來的龐大車群裡。包子在車內低喝一聲:“快走。”那車伕一聽,從速揚鞭跟著車群而去。
伯奕唇角微翹,淡淡笑開:“幸得侯爺得救,何來多事一說。”
二人又走了一會兒,術離道:“君子之交雖淡如水,但對先生,離卻甚是心儀,現在衝犯一問,先生可欲往天晟城去?”
無憂和包子略為嚴峻地看著伯奕,聽聲音這內裡的人便是氣宗掌門霄天尊者淩霄然。
伯弈微歎:“棋君在棋局裡占了中元位,應是代表著中元的力量。”包子低撥出口:“中元?若對應人界中元位,不就是天晟城嗎,莫非教唆他的人是人界的天子?”
此去王城,必然危急四伏,伯弈三人若與他同業,少不得就要看顧於他,如此便多了個保命的樊籬。
伯奕聲音陡峭:“為師在棋局裡有過摸索,以棋君反應來看,冥王並不曉得此事,可見冥界並未參與。”
術離珠音低婉:“離恰行到半夏城外,見得先生車馬倉促而出,雖隻掀簾一瞥,卻一眼識出有如此卓絕風韻者必是先生無疑。故而,離緊跟而來,欲與先生一敘。恰遇有人反對先生車馬,便多事出來得救。”
說著,術離做了個相請的姿式,兩人並肩向行道邊的林子緩緩走去。
無憂和包子透過車簾看著漸遠的二人,陽光勾畫著兩人的剪影表麵,富麗的錦披和著廣大的白袍在風中飄展輕揚,湛藍與淨白的輝映是絕世的儀態與無雙的風華。
三人間如此寂靜了一陣,無憂終是忍不住,昂首向伯奕道:“師父,徒兒有一事需解惑。”
無憂正欲詰問,馬車俄然停了下來,伯奕眼中閃過一絲淺淡的異色。
見車渾家不該,淩霄然道:“若不肯屈尊下來,老夫上去一會便是。”輕巧的腳步聲垂垂近了,伯奕悄悄凝力,做好正麵一搏的籌算。
無憂幽怨地縮頭抱膝,伯弈自顧閉目打坐。包子不想去摻雜他二人的事,幻出原身將養起來。
而對術離這般精於算計的人,也毫不會因一個心儀的來由便大費周章,此事對他而言也是多有裨益。
出了半夏城,車伕載著伯弈三人倉促往王城而去。
倉促行了約莫兩個時候,馬蹄聲和車輪轉動的聲音逐步地小了。待到正中午,領頭的馬車俄然停了下來,一個熟諳的聲音在外響起:“不知先生,可便下車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