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正在驚奇,楊氏已經收住眼淚,攏攏鬢旁的亂髮,扭著腰身迎上前去,口中嬌聲說道:“唐大哥,巧雲的命好苦啊……”
說完,他不再看三個孩子,轉向楊氏抬高聲音說道:“那間宅子可還空著呢,現在你可再不能不隨我去了吧……”
李嬸連連擺手:“不消,不消,我臨時起意,不但放你一人在此,並且冇法遵循商定幫你保管銀錢,內心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楊氏嬌嗔地在他肩上捶了一拳:“死相,你就不能想些端莊事麼……”
春成見了也要上前,春彩卻一把將他拉住,她咬了咬嘴唇,滿臉敵意地發問:“你不是在鎮南開綢緞莊的阿誰唐掌櫃麼,這彼蒼白日的,你放著好好的買賣不做,無端端地跑到我家裡來做甚麼?”
楊氏和那人一忽兒私語一忽兒摟抱,一旁的春彩兄妹看得目瞪口呆,蘇貨郎更是如坐鍼氈,他麵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最後重重感喟一聲,抓起帽子拂袖而去。
楊氏得了動靜,顧不得那蘇貨郎在場,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鬨地撒起潑來,幾個孩子更是連哭帶叫,家裡立時亂成一團。
仲春過半,氣候又突然冷了起來,一個雨雪交集的日子,臨縣一名與袁瑞隆熟諳的蘇姓貨郎前來報信,說是袁瑞隆被江南的貨商所騙,搭上全數財帛,卻換回了一批假貨,再去上門實際,那無良貨商不但不認,還找來幾個伴計學徒將他暴打一頓攆了出來,袁瑞隆又病又氣,憤激難言,行船途中借酒澆愁,成果出錯落水,至此存亡不明……
如許說著,他們二人已經抱在了一處,那位“唐大哥”不時高低其手,假模假式地勸道:“人死不能複活,巧雲,你千萬想開些,莫要哭壞了身子……”
三兄妹麵麵相覷了一陣,春堂先磨蹭著來到二人身前,躊躇著喚道:“唐……唐伯伯……”
春曉聽了有些犯難:“但是在阿誰家裡,我實在找不出能藏錢的處所……”
剛說到此處,院門外俄然傳來一個拖著長腔的男聲:“巧雲,巧雲哪!”
春曉千萬冇有想到,等來等去,比及的不是喜信,而是凶信。
見他們大有開端新一輪打情罵俏的架式,春彩忍無可忍,上前兩步,大聲說道:“不管您是多麼身份,本日就先請歸去吧,我父親固然存亡未卜,但一日尋不到骸骨,便一日不能妄下定論,春彩勸您想想,如果將來我父親好端端地活著返來,您這張麪皮還如果不要?”
春曉心中一驚,倉猝起家推開窗子檢察,隻見一個身著棗紅燙金錦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去,他約莫四十多歲,生得尖嘴猴腮,一對小眼睛滴溜亂轉,看起來很有些痞氣。
又過了一會兒,楊氏才軟綿綿地站直了身子,輕嗽一聲,向後代們招手說道:“來,都過來見見你們唐伯伯。”
春曉回過神來,在弟弟頭上輕撫了幾下,低聲欣喜道:“冇了叔父,你我也就失了庇佑,但你放心,就算她不趕我們,姐姐也是要帶著你分開這裡的。”
剩女無敵之故鄉喪事,第二十一章 雪上加霜
唐掌櫃靠近楊氏耳邊,涎皮賴臉地笑道:“這還不是端莊事?這纔是最要緊的端莊事……”
春曉見狀,扯著春華回了本身的房間,她攬著弟弟呆坐窗前,想起袁瑞隆昔日的各種好處,不覺怔怔地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