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群南昭舊人而言,幸運活下來,也將一輩子揹負著亡國奴的痛苦,倒不如一死,以調換南昭複辟的機遇。
話音剛落,老者俄然從地上爬起來,用被綁住腕部的雙手死命抓住閆重山手裡的鋼刀,狠狠往本身脖子抹去。
聽到她的話,老者長長鬆了一口氣,暴露一抹與此處格格不入的笑容,“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老者本就體弱,再加上一起馳驅折磨,當即被他踹得吐血,令慕千雪痛心不已,“皇叔!”
“公主活著,南昭就有但願。”
老者接連吐了幾口血,麵色灰敗,然他的目光一向未曾分開過慕千雪,“璿璣,南昭是因你而毀,複辟南昭,是你欠我們的;承諾我,在毀滅西楚,複辟南昭之前,不成覺得任何事任何人置身於傷害當中,更不成以死!”他並不曉得慕臨風也活著,覺得隻剩下慕千雪一人。
閆重山怕他壞了事情,又是一腳狠狠踢在他身上,惡聲喝斥,“給本座閉嘴!”
那廂,慕千雪銀牙緊咬,她很清楚,一旦承諾閆重山的要求,擺在本身麵前的就是一條死路,可如果不承諾……
老者抹去嘴邊的血,悲聲道:“我們死了不要緊,但璿璣――你必然要活下去,滅西楚,複南昭,為皇兄,為千千萬萬死在蕭若傲手裡的南昭人報仇!”
“我說了不可就是不可,不必多言。”東方溯寂然打斷十九的話,實在貳內心明白,十九所言,不失為一個彆例,但要他拿慕千雪的性命去冒險,他實在做不到。
很久,東方溯緩緩鬆開抓著她胳膊的手,以一種近乎發誓的語氣道:“你必然不會有事。”
“皇叔……”
十九眼底掠過一道隱晦不明的光芒,低語道:“他需求靠公主脫身,一時半會兒,當不至於傷害公主,王爺大能夠……”
慕千雪笑一笑,舉步往閆重山行去,剛走了兩步,便有人大喊,“不成以!”
“不準死,冇有本座的答應,誰都不準死!”閆重山用力推開又一個往他刀上撞來的南昭人,可惜為時已晚,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呈現在他頸間,很快便斷了氣,至此,隻剩下百寧與躺在地上存亡不知的繡兒兩人。
慕千雪微微一笑,打斷了他,“我信賴你!”
“不準過來!”老者顧不得口中腥甜的鮮血,厲聲喝止住慕千雪的腳步,代價是又吐了一大口血,看這模樣,那一腳怕是踢傷了他的內腑。
閆重山露著森白的牙齒道:“娘娘想好了嗎,本座可冇太多的耐煩。”為了增加威懾力,他又將一向提在手中的繡兒舉高了幾分,百寧在一旁哭得嗓子都啞了。
老者死了,但他的嘴角始終掛著笑容。
她明白皇叔的意義,但是……這個決定對她來講,實在太難太難……
“閉嘴,本座叫你閉嘴!”閆重山氣急廢弛地將繡兒扔在地上,一把奪過天機衛手中的鋼刀抵在老者儘是皺紋的頸間,“再敢說一個字,本座現在就殺了你!”
這一起流亡,非論如何艱钜辛苦,慕千雪都未曾掉過一滴眼淚,可現在,眼淚卻止不住地順著臉頰往下落,濡濕了素白的衣衿。
閆重山不管如何都想不到,這群南昭人竟會一心求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南昭人已是差未幾都死了,隻剩下少數幾人。
這些是除了她與三哥以外,慕氏一族僅剩的人了,莫非真要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在閆重山手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