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恩眼皮狠狠一跳，駭然道：“陛下是說……楚帝手裡也有一個‘神機營’？”

“是，臣弟這就疇昔。”東方溯再次行了一禮，躬身退出了西間。

“朕是擔憂你啊，七弟，幸虧此次安然返來，萬一途中出了甚麼事，你讓朕如何向母後交代，如何向陳太妃交代？”

東方洄微微一挑如墨雙眉，等著東方溯說下去。

被稱做懷恩的老寺人想了想，小聲道：“睿王與江大人所言對得上，老奴覺得，應當……都是真的。”

“因為齊國與東淩。”東方溯凝聲道：“我北周固然國力強大，無人可及，卻被齊國與東淩管束，一旦我們對西楚動兵，這兩國必然會抓住機遇起兵，令我們腹背受敵，以楚帝的心機，不會看不出這一點。”

在他走後，東方溯伸出苗條白淨的手指，取過劈麵一口未動過的茶水，垂目望去，碧綠茶湯，清楚倒映出他的影子，伸展開來的茶葉悄悄沉在盞底。

東方洄悄悄閒逛動手中的茶盞，“璿璣既是楚帝決意要殺的人，那麼就算他們幸運逃出了宮城，也必然會緊追不休，不死不休對嗎？”

一抹幽涼的笑容呈現在東方洄唇邊，“應當？你甚麼時候學會與朕打草率眼了？”

“陛下賢明。”東方溯垂目應了一聲，又道：“楚帝就是看清了我們與齊國、東淩，三方管束，得空它顧；以是纔敢出兵滅南昭，他有充足的時候去節製、消化南昭這一大塊肥肉。”停頓半晌，他又道：“恕臣弟直言，固然西楚權勢臨時不及齊國與東淩，但楚帝心機陰詭，假以光陰，必會成為我北周的親信大患。”

“他們兄妹彆離多年，再加上遭此橫禍，不免有很多話要說，這也是應當的；過幾日是母後壽辰，到時候你帶璿璣公主一道進宮；當年璿璣公主才貌雙全之名，遍傳諸國，朕很想見一見，想來母後也是。”

東方溯依著之前想好的說辭報告了一遍，聽得他竟去操縱江湖上的逃亡之徒，東方洄不由得笑了起來，“真虧你想得出來，不過不失為一個好主張，不過你得承諾朕，此事毫不成再有第二次，不然朕就拿根繩索把你綁在睿王府，讓你那裡都去不成。”

東方洄口中的慶帝是西楚前一任天子，也既蕭若傲的父皇，為帝二十載，政績平平，為人脆弱，耳根子又軟，受小人調撥錯殺了很多忠義之臣；慕千雪當初就是抓準他這個缺點，方纔氣夠助蕭若傲奪下儲君之位。

“天機衛確切是仿照神機營而建，但要說是第二個‘神機營’，還遠遠稱不上，隻說二者之間的秘聞就差了一大截。”

停頓半晌，他蹙眉道：“話說返來，朕都已經答允了你，派江越出使西楚，向楚帝討要璿璣公主，你為何又要這麼做？”

“老奴不敢。”懷恩躬身道：“老奴隻是不太明白，陛下何故會思疑睿王的話？”

他這句話令東方洄唇角悄悄上挑，“有冇有傳聞過天機衛？”

懷恩點頭道：“是，之前睿王也說了，一起上，他們多次遭到追殺，所幸有江大人互助，又出奇不料，取道東境，經齊國回北周，繞了一大圈，方纔擺脫追兵。”

東方洄撫著薄透如玉的茶盞，緩緩道：“他清楚朕一時半會兒何如不了他，以是朕的國書在他眼中，隻是廢紙一張。”

東方洄對勁地點點頭，“璿璣公主現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