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向來都是最無情的那一個，就算曾經有情，在坐上阿誰位置後，也會因為各種百般的啟事，而垂垂冷了心性，變得鐵石心腸。

幾人一起來到東院，一進院子便看到一個大大的青花缸，內裡蓄滿了水，開著數朵或粉或白的睡蓮，披髮著幽幽暗香，引來蜻蜓扇著兩對透明的翅膀停佇在蓮花尖，流連不去。

東方溯本身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公主說是就是吧，好男不與女鬥。”

“能夠不去嗎？”說話的是慕千雪。

十九跟了東方溯兩年，還是頭一回看到他如許發自內心的笑容，可恰好是對慕千雪！

“十九善於易容以及變聲技能，可惜當時不知楚帝模樣，不然當初入宮城救你時，會便利很多。”東方溯冇有對她的話起疑。

東方溯點頭道：“我自當好好照顧公主，慕兄儘管放心就是了。”說著，他將視野轉到慕千雪身上，“公主尚未答覆我的話，十九何時戴的人皮麵具？”

“東方兄此次進宮見周帝，他可有指責你？”

除了這個大大的青花缸另有種在四周的時令花草以外，天井兩邊各種了很多樹，鬱鬱蔥蔥，有這麼多樹擋著，夏天應當不會很熱。

從西院出來，已是傍晚時分，落日西下，不再如之前那般酷熱難耐，偶爾輕風拂過，另有一絲涼意。

東方溯愣了一下，明顯是冇想到她會回絕周帝的美意，雖有些難堪，但還是道：“若你當真不想去，明日我與皇兄說就是了，應當不要緊。”

在去東院的路上，慕千雪一向垂眸不語，落日餘光灑落在她如白玉普通的臉龐上，能夠清楚看到眉眼間揮之不去的擔憂。

東方溯點點頭，“不如……我再歸去勸勸慕兄，本日在承德殿裡我已經與皇兄細心說過楚帝，皇兄也以為此人將會是一個親信大患，隻要機會合適，我有很大掌控勸說皇兄對西楚用兵，慕兄實在不必如此急著去南昭。”

而功成之日，就是慕千雪喪命之時；一如不久之前，她在西楚經曆的統統，獨一辨彆是，這一次……不會再有人能夠救得了她。

幾名下人正拿著粘竿捕獲在樹上冒死嘶鳴的夏蟬，籠子裡已是捕了很多，瞧見他們出去，忙收了粘午上前向東方溯施禮，在瞧見慕千雪時，非論男女皆暴露冷傲之色，如此仙顏的女子他們尚是頭一回見到，暗自猜想這位是否就是傳言中要來東院住的璿璣公主。

“說了幾句，不過皇兄也是因為擔憂我。”說著，他望了慕千雪道：“對了，有一件事要與你說，過幾日是太後壽辰，皇兄讓我帶你一道入宮赴宴，一起熱烈熱烈。”

十九過來時，恰都雅到東方溯在落日淺紅光暈下展顏輕笑的模樣，一時不由得看癡了，東方溯五官了了，是一個極其俊美的男人，隻是常日裡總冷著一張臉，不苟談笑，乃至於彆人不敢靠近。

迎著他的目光，慕千雪微微一笑，“我與你打趣罷了，你倒當真了，周帝美意相遨，豈有不去之理，再說江大人那件事，我也想親身感謝他。”

十九暗自攥緊了手，忍著內心的咯應，上前行了一禮，“王爺。”

她確切不肯見周帝，但內心清楚，若不見這一麵，周帝毫不會罷休，隻怕會親身登臨睿王府，如許反而不好。

慕千雪苦笑道：“三哥性子倔強，一旦他決定了甚麼事情，十頭牛都拉不返來，再說王爺因為我們兄妹，已是惹了很多費事，又怎美意義老是費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