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君食可足，謂君衣可暖，心念不敢對君語，恐君有所牽；卿今隨軍往，他日何時還，念君不準，心虔一卦祈君安，”敬妃冷靜說著，錦帕再度拿起，拭了拭臉上成串的淚痕，“來到夏國這些年，我竟也學的矯情了。明月，待寒麝分開，我們便去永壽宮的大佛堂，日日為他誦經祈福。”

“好生安撫那些死士的家人，”敬妃抬起有些沉重的步子，一麵向裡屋走，一麵道，“他們既然把命已賣給我，他們的家人我天然該好生照顧。”

敬妃將他二人送至永福宮大門，後定定立在原地，望著陽寒麝與高品軒的背影消逝在宮牆以外，忍了半天的淚還是落了下來；她也不曉得她有多久冇有落淚了，在這深宮當中，在這四堵宮牆的包抄之下，她早便心如死灰，逐步的健忘眼淚是何滋味。可本日，當聽到陽寒麝即將遠征，還要回到遼國，她卻儘是不捨與忐忑，一方麵，她為陽寒麝的初度交戰而擔憂，一方麵，她又為陽寒麝越來越像她那般而欣喜，另有一方麵，便是母親對兒子的牽掛與不捨。幾種感情交叉在一起，敬妃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普通，又如三月的春雨，一滴一滴，無窮無儘。

“我如何能夠不知！隻是……”敬妃死死的咬著牙，低了聲音，因方纔流過淚，帶著些許的鼻音，“陽溫暖是寒麝麵前最大的一塊絆腳石，必須扳倒；就算傷不得彆性命，弄得他身材有些殘破，想來也難登王位了。打擊了陽溫暖便是打擊了王後權勢，餘下的幾位皇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的才德如何，我的寒麝唯有這般，才氣夠成為夏王。”

明月感喟著，開口道，“固然奴婢並未做過母親，可卻曉得母親的心機。娘娘您一顆心都牽在大皇子身上，現在大皇子要遠行，此行會碰到何事，是否會受傷，娘娘心底如何不牽掛、又能如何不擔憂。”

“但是娘娘，大皇子也在此中，萬一遭到連累……”明月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她自是清楚敬妃這些年活著的動力就是陽寒麝，她這般也定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那些話竟真的說了出來，讓她實在冇法置信。

“母親的話在理，朱烈為遼國，不會這麼魯莽；但那行人中可不止朱烈一人，另有榮天瑞和……”提到下一個名字的時候，陽寒麝忽的眉頭鎖了一下，似是有所顧忌，“陽玄聖在。萬一被他們發明任何端倪，都有能夠把思疑的工具指向我們，乃至，鋒芒都會對準永福宮；但若我同去的話，他們這般的思慮就會減少一分，而我們的埋冇性纔會增加一分。”

“奴婢服從。”明月見敬妃如此，也不知該說甚麼纔是，唯有在一旁陪她冷靜站著；敬妃回過身，望著永福宮空落落的院子，與她的心普通，更是悲從中來。

“唉，現在不管我是否想你前去，大王的號令已下，你都不得不去，”敬妃感喟著點頭，儘力壓服本身後，深深吸了口氣，起家走到陽寒麝身邊，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雙目定定且不捨的望著他道，“不過如許也好，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自請與大將軍一道出征，現在寒麝你也長大了，是該出去熬煉熬煉。不然，今後承不住身上的擔子。”

“這天下必將收歸我手，我收的下，便擔得住。”陽寒麝說著，麵兒上忽的冷冽起來，又對敬妃道，“母親，另有一事；您且讓部下的一部分軍隊前去夏遼邊疆去煽動那些賊人，我要讓我的第一仗，便打得標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