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如此隨和,顧清遠的防備也卸了一半,他微淺笑道:“太子殿下威武不凡,蘇世子聰*黠,都不是清遠比得上的。”
彰桓帝昂首看了他一眼,微淺笑了笑:“你坐吧,不要拘束。”
要說彰桓帝同顧瑀私交甚好,顧清遠也是曉得的,因為他之前見過一次彰桓帝,就是在他爹的棋桌之上。二人你來我往、殺伐鞭撻毫不客氣,彰桓帝還給了顧清遠一塊上好的徽墨。
“就說……”簫景元咬了咬牙,“我最敬愛的寶貝給了他,請他務必珍惜。”
顧清遠並未闊彆,而是去了房間中間的書房。他放開一張宣紙,狼毫蘸飽了墨,提筆籌辦寫信。因著右手另有傷,他這封信便是左手執筆,因而寫得極慢,足足過了一個時候才寫完並封好。
蘇衍笑嘻嘻地衝二人眨眼:“把大伯帶出去,我也算功成身退啦,你倆漸漸聊,我去門口守著。”說罷一閃身就出去了。
候在他身側的貼身寺人走過來,附身扶起了他:“殿下,您叮嚀的東西主子已經送去了。”
顧清遠四周看了看,挑選了一個比較穩妥的位置,在彰桓帝劈麵坐了下來。彰桓帝抬眼瞟一記他被包的嚴嚴實實的手,狀似偶然地問道:“手是如何傷的?”
顧清遠蹙眉:“甚麼事勝利如許?”
“顧家的家教究竟是如何教的,竟然能把你教成如許?”彰桓帝高低打量著顧清遠,道,“小小年紀,為人做事就如此滴水不漏,看來堪當國之棟梁啊。”
“免了免了。”彰桓帝擺了擺手,“甚麼草民不草民的,你爹同我私交甚好,我微服在外,你稱我一聲世叔也可。”
顧清遠微不成察地看了一眼彰桓帝——他正在翻看本身曾經寫過的一些東西,看似非常隨便的模樣。
他這話聽不出是褒還是貶,顧清遠不曉得說甚麼好,也就冇說話。彰桓帝看了一眼正襟端坐的顧清遠,又笑了:“你和朕的太子很像,都是年紀悄悄就老氣橫秋的。”他乃至皺了皺鼻子,“還冇有衍兒奸刁風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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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信遞給顧遲:“喏,把這個派人去送給我爹。”顧遲迴聲而出,誰料門還未關上,顧清遠就聽到門外有人來報:“公子,有客來訪。”
但是他當然不能這麼說了,因而他構造了一番說話:“此番是事出有因,情急而至而傷。”
顧府朗月居內,當顧清遠聽到這句話後,隨即就怔住了。等他送走了東宮的掌事寺人以後,顧遲謹慎翼翼地問:“公子,太子那句話到底是甚麼意義啊?他給你甚麼寶貝了?”
“殿下要主子捎甚麼話?”
顧遲很奇特:太子把敬愛的寶貝給了公子,如何就是放棄陸女人了呢?
簫景元順勢起家,撣了撣衣襬,先是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沉聲道:“好,將一樣的東西送一份去顧府,並……帶個話給顧清遠。”
顧清遠愣了半晌,反應過來以後就立即跪下施禮:“草民顧清遠見過……”
顧清遠袖手立在彰桓帝一旁,恭敬道:“回陛下的話,是。”
顧清遠思來想去,還是猜不透天子的企圖,見天氣不早,手和腿都模糊作痛,乾脆喝了藥直接躺下入眠了。
說罷施施然出門去了,留下一個捂著腦袋的顧遲在前麵喊:“公子,公子您的腿冇事吧?!”
彰桓帝還是看起來漫不經心的:“據我所知,可不止一麵呐。”他見顧清遠神采有些嚴峻,心下微哂:再如何老成慎重,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罷了。他也不再逗他,而是起成分開,在出門之前還笑著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