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晃著瓷瓶的行動看得孔嬤嬤心驚肉跳。

無法，太後點頭道：“來人，帶花嬤嬤去內殿。”

花嬤嬤渾身一僵，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見她如許，太後的眼神更加龐大。

“奴婢有罪，太後孃娘，奴婢知錯。”

“王妃謹慎！”

孔嬤嬤低聲感喟，為她討情：“她擔憂您的安危，您不讓她做，隻怕她是不放心的。”

拍拍花嬤嬤的手，太後暴露滿臉滄桑：“之前，哀家為了陛下忍，為了冥兒忍。到現在，莫非還不能率性一回？你還要讓哀家忍到埋進土裡，這一輩子都不見天日嗎？”

擺擺手，太後苦笑一聲，垂眼道：“堂堂一國太後，卻隻能躲著太陽過日子。伸直在這小小方寸之地，像甚麼模樣？”

麵上帶著諷刺的笑意，太後冷冷地凝睇著她：“你倒是說說，給哀家下毒，如何成了為哀家好？”

“哀家，忍夠了。”

顯得格外情真意切。

“奴婢不敢！”

“冇有壞處？”

“你這是乾甚麼？”

花嬤嬤節製不住地神采發白，打了個寒噤。

見到她，就下認識想到板子打在身上的疼痛。

花嬤嬤誠惶誠恐，淚流滿麵趴伏在地。

花嬤嬤舉高了嗓音，臉上帶著癲狂：“我不這麼做，纔是在害太後孃娘！這藥隻是讓娘娘曬了太陽紅腫，又不會有彆的壞處！”

細碎的粉末狀藥粉灑落，掉落在紅色的衣物上，看不出涓滴陳跡。

孔嬤嬤神采一變。

被罵“傻子”的花嬤嬤神采灰敗，被釘在原地，轉動不得。

“這……”

花嬤嬤下認識後退。

“花月。”

“花月，你在哀家身邊，二十多年了吧？”

眼中暗光一閃，鳳青梧趁著孔嬤嬤不備，一把將瓷瓶奪到手中。

“花月！你的確白費太後孃孃的隆恩！”

看著這些用來粉飾光芒的衣物，花嬤嬤的眼神微沉，滿臉慎重：“緊閉門窗，拿燭台來。”

“奴婢不敢攔太後孃娘，隻是太後孃娘鳳體高貴，總要謹慎些。”

“是！”

花嬤嬤這才停下眼淚，讓小宮女扶著去內殿查抄幕籬和外袍等物。

目睹太後下定決計，事情成了定局，她閉了閉眼睛，老淚縱橫：“娘娘，這些年，您刻苦了。”

偌大的內殿，隻剩下花嬤嬤單獨一人。

“太後孃娘，花月也是一片忠心。”

她隻能呆在永和宮中，閉門不出。

太後有力的閉了下眼睛，麵色有一刹時的陰沉。

“本王妃纔不玩藥藥，藥藥苦。”

“太後孃娘，這可不怪奴婢。”

“罷了，依你吧。”

“你懂甚麼，你甚麼都不懂！”

她敢說嗎？

恨鐵不成鋼，孔嬤嬤看著同事已久的花嬤嬤，氣惱道：“太後孃娘對我等恩重如山，你如何做得出如許的事情！”

“這是甚麼？”

“花月，你老了，哀家也老了。”

花嬤嬤暴露悍不畏死的忠仆模樣，跪地叩首：“太後孃娘，奴婢在您身邊服侍這麼多年，實在是不忍看到您痛苦……太後孃娘三思啊！”

“王妃，明天就算您打死奴婢，奴婢也要攔著！”

垂下眼瞼，她喃喃地低聲自語，不曉得是在安撫本身，還是在說給誰聽：“我也不想讓你受這份罪，是你不肯聽勸……要怪，就怪恭親王妃阿誰傻子太能鬨騰！”

像是被她的忠心打動，太後遊移道：“你身上有傷，如何能再勞累？”

“不是藥藥，好玩！”

鳳青梧站在不遠處，滿眼天真地傻乎乎把玩著瓷瓶：“藥藥？醜八怪，玩藥藥？藥藥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