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沉默半晌,想了想道:“朕小庫房內有一對百大哥參,送去給貴妃,讓她好生養著身子,朕並非太醫,疇昔也冇甚麼用處。”
“你倒是大膽,”弘曆這麼說,卻冇有不悅的意義,“這茶茶湯清冽,口感清爽,便叫三清茶吧。”
氤氳的熱氣恍惚了他的眉眼,一貫古奧深沉的帝王因這一小小行動添了幾分炊火氣,若翾插手早就放在一邊的第二泡的雪水,待再次沸騰以後,倒了一杯,遞給弘曆。
苾芬大搖其頭,“這可不成,你可彆說了,且不說禦賜之物賣不得,教人曉得了,本宮的麵子往哪擱?不成不成。”
若翾細細道:“回萬歲爺話,這烹茶的水,主子用的是鬆針上的雪,內裡還擱了梅花、佛手,梅花的花瓣是主子十一月時彙集晾曬的。”
弘曆撫掌一笑,對太後道:“如何?這小丫頭固然呆蠢,練習出來的海東青倒還過得去,可否討得皇額涅一笑?”
黃德壽接著道:“不想讓生的,侍寢以後犒賞一碗避子湯,再者連避子湯都不消,奉侍完萬歲爺以後,自有精奇拿玉杵在小腹上碾壓一番,那東西流出來了,想生都生不得。”
若翾倒茶的手一滯,昂首向上看看,才發覺弘曆隻不過是自言自語罷了。
吳書來尋了來,那一對人蔘已有人形,參身以紅色緞帶捆綁,是非常可貴的珍品,吳書來拿檀木盒子裝了,遞到若翾手中,“謹慎送去了,若弄壞了,細心你的皮。”口氣固然嚴厲,臉上卻隻要父老的叮嚀之色。
太後不再看向若翾,過了一會子,那海東青公然噙著一隻鷂子返來,更令若翾對勁的是這海東青冇有傷了鴿子的腳爪,全徐全尾地將鴿子撂在了她麵前。
若翾握了她的手,低聲道:“我悄悄和你說,萬歲爺固然平日裡焚龍涎香,但我前些時候瞧見怡主子侍寢時,用金霓香來著,說不準怡主子得寵也是因為這個。”
若翾也有好久未曾見過婉繡,尋了個機遇便往圍房去了,婉繡正在換衣,暴暴露的白淨肌膚上帶著點點紅痕,若翾麵上一紅,代替了換衣宮女的手幫婉繡穿好衣裳。
若翾將茶倒出來,茶船中的紫砂茶盅一一燙過,聲音輕緩而清脆,“主子習茶道這很多年,也見了很多茶,有的茶,沏三四次才超卓,就比如,楓露點茶,有的茶是沖泡一次便得興趣,就如龍井,再比如說有的茶,單一種茶葉不顯其香,唯有同其他茶葉放在一起才得興趣。就如奴萬歲爺調製的三清茶。”
婉繡臉上的笑意褪了兩分,“能如何樣?也不很安閒。”
弘曆細細咀嚼半晌,“你換了甚麼?”
弘曆接過,品了一口,“唔,便是這個味道了。”
弘曆淺笑道:“這隻海東青有些本領,朕瞧著喜好,才叫她留在身邊服侍,皇額涅且看著,如果差事辦得不好,朕再措置。”
若翾擎著海東青出列,那海東青比去歲更加地雄赳赳,“主子教它給萬歲爺擒隻黃羊返來?”
外頭的鬆枝被積雪壓斷,落入豐富的雪堆無聲,弘曆眼睛一亮,“黃德壽,去撿幾個潔淨鬆實來。”
那東西?若翾迷惑地望向黃德壽,“總管說的那東西是甚麼?”
吳書來倉猝道:“萬歲爺,鐘粹宮那邊傳來動靜,說是貴妃身子不大好,想著請萬歲爺去瞧瞧,不知?”
太後對勁地拍拍弘曆的手,“這纔對,自古以來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哀家願天子做勞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