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時已晚……
周邊塵灰蕩起,荒草飄飛,路旁枯楊上驚飛的幾隻烏鴉收回陣陣哀鳴,方纔展開翅膀便直墜下來,隨即化作幾蓬血雨。
“恩。”
雁平沙捂著胸口,舉著一角護心鏡的殘片,麵對北重山喘氣說道:“北兄,這個給你,這尾……孔雀翎恰好合適……,這是最好的結局。”
一拳一爪堪堪封住勢如奔雷的雙錘,飛起的左腳踢在連綴雙錘的鐵鏈之上。
坐於中廳的恰是鎮海將軍田鐵山,棱角清楚的五官再也聚不起猙獰,氣味混亂,明顯重傷未愈。
雁平沙粗黑的神采略顯難堪,此次力道加至九成。
兩成力道,雁平沙應當能夠遁藏,不過麵對神弓,也定會有些狼狽!這是龍濤的設法。
影象固然非常恍惚,但還是能看出大抵。
話音未落,流星錘一左一右再次襲來,此次雁平沙把力道加到七成。
北重山內心驀地驚慌,跟著他的目光望向馬車以後,隨即疾聲喊道:“殿下不成!”
此時,兩人相隔數十丈,龍濤體內靈氣已近乾枯,唇邊隱有血線流出。
田鐵山看看再次空缺的符紙,墮入深思當中。
看似堅固的護心鏡回聲而碎,孔雀翎從雁平沙背後穿出,落空了蹤跡。
他又拿出一粒金色玉石,一樣謹慎翼翼按在禿鷲的眼睛之上。
相對清楚的影象在符紙上寸寸閃現,廣袤的山川叢林在緩緩活動,竟然滿是飛走的禿鶩在高空俯瞰的氣象:
強大的力量刹時從指端傳到龍濤的臂肩,滿身一陣酸澀刺痛,恍忽間搖搖欲倒。
北重山和雁平沙兩人都感吃驚奇不已。
此時,田鐵山強忍傷痛,指尖靈力噴湧灌入那張空空如也的符紙,其上頓時金芒燦爛。
龍濤足下未動,左臂卻揮起,臂彎間竟有淡淡雲氣相隨,極像一條蛟龍躍在雲間,微曲的中指彈在流星錘的尖刺之上。
北重山深知,雁平沙對龍濤有曆練之意,遂朝著雁平沙麵露讚成之色。
“‘千裡雲痕’雁驚鴻……。”
數道纖細的金色光芒從米粒大小的玉石中蜿蜒射出,跟著一聲刺耳輕鳴,紙上的禿鷲竟然振翅而起,刹時穿出窗外消逝在陰沉的長空裡。
田鐵山說完,顫巍巍從懷中取出一張巴掌大的符紙,極其謹慎在桌上展開,符紙上畫著一隻蒼色禿鷲,展翅欲飛栩栩如生。
……
天氣澄明,崎嶇蜿蜒的官道上高聳立著一座亮晶晶的冰雕,那是騎在頓時的西嶺關守將孔不休。
曾經的磨難兄弟,此時變成一具屍身……。
這是為何?龍濤刹時呆在當場。
龍濤的身材形同暴風裡的枯木斷枝,在半空中持續翻滾,飛出足足二十多丈才勉強雙足著地。
“世子殿下,雁平沙當年確是王爺旗下悍將,和我為換命袍澤。”
竟然隻是搖擺了一下身材,有些狼狽罷了?!
“恩。”
他咳嗽著笑道:“哈哈,北重山老兒,你雖為大符師,我倒要看看可否逃出靈符師筆下的‘淩宇覓蹤符’……。”
就在此時,他左臂上的水墨紋線金芒微微,跟著臂間的淡淡雲氣極速活動,龍濤的身材從指間、臂膀、再到腰腿滿身,彷彿流水般顛簸起來。
“哈哈,殿下神武,令老沙佩服!”雁平沙再次大笑一聲,“再來!”
滿臉虯髯的雁平沙身材魁偉非常,和枯瘦的北重山對比光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