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快意館的路上,如願看著永巷的宮燈,不由讚道:“這永巷的宮燈真美,正如上元節的鼇山燈普通。”高燧說道:“永巷每日夜裡都是如此。”如願指著宮院兩旁的紅紗燈問道:“這紅紗燈但是為殿下大婚而置的?”朱高燧搖點頭,“這紅紗燈每夜都有,是父皇寵幸宮嬪的。我大明的端方,每座宮院前傍晚時分都會點上紅紗燈,天子當夜寵幸哪位娘娘,哪位娘娘宮院的紅紗燈便先被卸下來。接著,小寺人們再通傳各宮院卸燈寢息。”“另有如許的端方?如此一來,那得了天子寵幸的妃嬪天然欣喜,那未被寵幸的妃嬪隻得夜夜盼著天子來卸燈。這宮中的日籽實在淒苦,怪不得曆代宮詞都那般淒婉,‘寥落古行宮,宮花孤單紅。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如願吟完了這首《行宮》,心中出現了哀傷,不由又思念起本身的表哥,高燧見如願傷懷,便趕快安撫:“你彆傷懷,你放心,這些紅紗燈都是父皇的妃嬪所用,本王今後就要你一名王妃,毫不納妾。這些燈你這輩子都用不上的。”如願並不說話,隻是邊走邊看著永巷兩旁宮院的紅紗燈,高燧接著說道:“你是不是喜好這些紅紗燈,你若喜好,本王在你房門前也點上燈,夜夜親手為你卸燈如何?”如願見這高燧對本身至心,便笑笑悄聲問道:“聽聞這宮中到處都是錦衣衛,我們去快意館會不會被父皇曉得?”“父皇現在必定已經曉得了,這宮裡宮外,甚麼都瞞不過父皇的。”如願有些擔憂地問道:“那父皇會不會見怪?”高燧向如願使了使眼色,大聲說道:“無妨,去快意館賞《韓熙載夜宴圖》,多麼風雅之事。”如願明白了高燧的意義,“是啊,父皇也喜吟詩賞畫。”
朱棣徹夜思念生母非常,夜深人靜之時,朱棣便又換上了青袍,來到了喈鳳宮,跪在了碽妃的畫像前,說道:“母妃,兒臣記得那年夏季,你帶著兒臣與五兒賞梅花,母妃說此生最愛梅之傲骨,教四兒與五兒要習梅的操行。即便身處風雪當中,也要盎然怒放。幾十年了,兒臣多少次置身風雪當中,乃至幾番幾乎丟了性命,纔有了本日的皇位,隻因兒臣從未曾健忘母妃對兒臣的教誨。兒臣多盼能聽著母妃吟唱的兒歌長大,受欺之時有母妃相擁,無眠之時有母妃相抱,無助之時有母妃相伴,滋擾之時有母妃相陪。就像現在這般,能與母妃說說話也是好的,但是母妃你走得太早了。臨走之時,還為兒臣拚得嫡出的身份,料兒臣今後有難,留玉佩,求袁忠,三十一年後終救得兒臣一命。母妃為兒臣拚得好出息,可兒臣卻連名分都不能給母妃......”朱棣說到此處已是痛哭流涕。朱棣哭了一會,用衣袖擦去淚水,哽嚥著說道:“諒解兒臣,兒臣實在不得已,兒臣雖貴為天子,倒是身不由己。”說完,朱棣對著碽妃的畫像連連叩首。叩首後,朱棣又昂首看著碽妃的畫像持續說道:“就是那年賞梅之時,母妃教兒臣吟了一闋《《鷓鴣天》:‘我是清都山川郎。天教分付與疏狂。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留雲借月章。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真是太巧了,幾十年後,兒臣在士奇的梅園中又聽得一女子在吟這闕詞,那女子與母妃眉眼間那般類似,生辰也是臘月十二,莫非是母妃投胎到了德安柳家,此生做了士奇的表妹?若真如此,兒臣定讓母妃此肇事事如願。”說完,朱棣對著碽妃的畫像又是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