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洛宅便更讓人退步三舍。街井便傳,洛家娘子還在之時,夜晚便有哀鬼抽泣,待洛家娘子死去那日,哀鬼卻更加放肆,此事愈演愈烈,傳入當今聖上之耳。
待娘子入坐,白瑤在一旁服侍著,席間甚少出聲,待統統畢,接過白瑤遞來的手帕,攜了攜嘴,這纔出聲道,“緋煙該是要到了吧!”
容婉有些驚詫,她原覺得安平郡主是不會直接說出那人的身份的,卻不料安平郡主如此直接,正在恍忽間,安平郡主推了推她的手臂,“先生。”
安平郡主點頭,“愛花之人甚多,但惜花之人卻甚少,我本愛花,且愛合法花期的花,倒是不喜彆人以溫室養花,離開了花期倒是徒留一身都雅卻並無寄意了。這些花兒,同人一樣,真正擺正了位置,才馳名姓。”
安平郡主深深的看了看容婉的眉眼,輕笑道,“一言一行,當得容婉二字。院中菊花已開好,便跟著一起回院中吧!”
容婉回過神,卻點頭道,“還請郡主恕罪。容婉還在教習幾名官宦家的女子讀書,雖寧王官階大,但既然容婉承諾了彆人,天然要做到,切不能做那般言而無信之人。”
她緩緩起家,瞧著窗外,已是玄月的氣候,除卻微微泛冷,樹葉還是繁青,府中的仆人隻剩下她一個,倒是分外蕭瑟,再過幾日便是重陽,看來是要忙上一些了。
炊事早已在外屋中擺好,一份百合粥,杏仁豆腐和翡翠銀耳。
容婉悄悄點頭,微微掉隊安平郡主兩步,兩步是最安然的間隔,幾人超出前院,從角門去得後院,轉過抄手走廊,便見院內繁花簇簇,覺得春日。不但有菊,也有海棠,月季,木芙蓉,且花開各色,相得益彰。
一道聖旨,卻要了卿卿性命。
白瑤上前翻開帷幕,低低的喚了兩聲,“娘子,該起了。”
眼神當中,倒是徹骨之寒。
安平郡主比容婉年幼,自是不知容婉那些年,過著如何的日子。
“隻要郡主喜好,如何都好。”容婉朝安平郡主微微一笑。
“奉天承運,天子詔曰,洛氏容婉,博學多才,賢能溫淑,姿容上佳,特封昭容,本日進宮,欽此。”
隻聽安平郡主道,“是寧王。”
“既如此,我便開門見山,先生之名已響遍長安,本日請先生前來,不過受人之邀,請先生作為教員為女子講學。”安平郡主開口,稱呼卻再次換回先生二字。
容婉點頭,“郡主年幼,且舊事不曉,不究其根由,就要謹慎被人操縱,此事容婉果斷,決然不會懺悔,郡主也莫要再相勸。”
白瑤剛拜彆,廊外便有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傳來,人還未到,卻聽其聲,“娘子,婢子返來了。”一粉色身影遂至。
門外馮伯早已等待多時,見主子出來,趕緊點頭,“娘子。”
那寺人高騎大馬,手捧聖旨上馬,“洛氏容婉接旨。”
容婉再次福了福身子,“容婉愧不敢當,不過是教習幾名女子讀書罷了,倒是郡主,待人刻薄,深得百姓敬佩。”
“不知郡主受那個所托?”容婉似隨便而問,隻是眼眸更加通俗,看向安平郡主,安平郡主本覺得事情固然不算小,但是以本身的麵子,終歸能將事情辦成,但容婉此處發問,自是不肯等閒承諾。
容婉未及思考,便率宅中下人叩首於地上,“民女洛容婉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