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的他淡淡一笑,那笑像是卷著清風而來,帶著一絲清爽悠遠的意味。
“莊主返來了!”這時一個穿戴碧綠色紗裙模樣嬌俏的女子迎了上來,走到他身邊。
髮簪上的金步搖有些歪傾斜斜,一身富麗的紫衣也感染了灰塵。
“蜜斯謹慎!”婢女從速拉過章芸影躲到一旁。
還未等惱羞成怒的章芸影喊出那“大膽”二字,那輛玄色馬車便絕塵而去。
如許活生生地給摔出馬車,對於章芸影如許心性傲岸的人來講,不但狼狽,更是一種極大的欺侮。
任誰也想不到,這般散逸淡然,氣度高華如山顛雲霧的他,竟是那傳聞中奢糜無度,極好女色的綠漪山莊莊主,瑢和。
若說淺顯的官家蜜斯如果趕上這等事早就暴跳如雷了,但是章芸影卻在圍觀百姓一片唏噓聲中收斂了臉上的喜色。
“回府!”章芸影恨恨地說出二字,她看著那玄色馬車消逝的方向,目中已是燃起肝火。
“這下那人可要慘囉!”
一旁的世人群情紛繁,在這世人的群情聲中,章芸影的神情也愈發傲岸起來。
一時候,兩邊的人都不再說話,章芸影神態自如等著看對方的笑話,而那帶著鬥笠的車伕也未動,鬥笠落下的玄色麵紗遮住他的臉,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神采,但不管如何,破壞欽賜之物的罪行算是逃不了了。
一番天旋地轉後,章芸影摔趴在了地上,她的身下還墊著一個摔得齜牙咧嘴的婢女。
當他一邁進府門,視野便被一座假山擋住,看不見其他。直到超出那假山,麵前的景色便刹時開闊了起來。
這時,那寂靜不動的帶鬥笠的車伕俄然揚起手中的長鞭,往章芸影一行人揮去。
“我說這馬車如何這般豪華,本來是皇家禦賜之物!”
馬車輪轆轆地轉著,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在金陵城西的一個府門前停下。
“小……蜜斯。”半晌後,婢女謹慎翼翼地喚了喚此時死力壓抑肝火的自家蜜斯。
“蜜斯蜜斯,您如何樣了?”婢女從速扶起章芸影,一副嚴峻的要命的模樣。
傳聞中景色奇佳的綠漪,門前氣質高華的他,與這簡樸的府門看上去實在不符。
章芸影話音剛落,一旁的百姓們便開端群情起來。
“哎呦,這馬車但是禦賜之物呢!”
而負手而立的他,看著麵前這簡樸的府門,隻是莫測的笑了笑,便邁開法度,往那府門內走去。
她緩緩推開攙著她的婢女,扶正了發間歪掉的步搖,又悄悄撣去了衣裙上的灰塵。絕色的容顏帶上一副不卑不亢的神采,常日裡似含秋水的眸子此時倒是剛毅地直視著劈麵戴著鬥笠的車伕,語氣鏗鏘道:“你好大的膽量,這輛相府馬車乃當今太後欽賜的座駕,破壞皇家禦賜之物乃大罪!”
旁人如果冇走出去,怕是如何也想不到,如此樸實的府門內,倒是這般的景色——兩旁是長長的遊廊,正中的穿堂內,擺放著紫檀木嵌八寶屏風。轉過這屏風,便可瞧見一個琉璃瓦屋頂的大廳。兩旁的遊廊,掛著很多鳥籠,籠中養著寶貴的鸚鵡畫眉。
那聲音不大,也聽不出任何情感,像是從天外飄來,音色極不陽剛也不陰柔,如那玉器的敲擊聲般溫潤動聽。
馬車內。
這便是他,困了便睡,渴了便飲,喜了便展顏含笑。從不隱其所想,夙來都是隨心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