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筆,德珍捧著小冊子雙膝跪地,卻並未直接呈給太皇太後,而是高舉奉給蘇茉爾。
秦福祿躬身應了,有一名三十多歲的嬤嬤從慈寧宮的方向走來,稟道:“乾清宮有人來話,皇上正騎馬從天壇祈雨返來,估摸著半個經常就能到慈寧宮,陪你一起用膳。”
太皇太後眉宇間掠過一抹不測,抬眼看了看德珍,又看向亭外抬放的冰,見到幾個跪在地上的簌簌顫栗的外務府寺人,討厭的皺了皺眉,對秦福祿叮嚀道:“按著各宮的擺列,讓外務府明兒就把消暑的冰發了。”
德珍心下暗忖,麵上點頭一笑,神采如常的隨春雪向正廳走去。
德珍心下一喜,更加低低的俯身而下,不卑不亢的道:“太皇太後謬讚。若太皇太後不棄,主子一個閒人罷了,可為太皇太後鈔繕下來。”想了想,又帶著幾分焦心的彌補道:“不會打攪太皇太後,主子是說將統統鈔繕完,一次呈上。”
德珍恭起家,聞到一縷清爽的百合香,目光順勢一掃,本來是石桌上的銅鶴爐,燃著嫋嫋白煙;在香爐旁還放著文房四寶,與一份未鈔繕完的小冊子,以及一本硬本佛經並一串楠木佛珠。如此看來,太皇太後該是在這裡禮佛。
德珍愈發低首順伏的道:“回太皇太後的話,主子本覺得麵斑難治,又聽太醫說是根治不了,確切是對治癒不抱但願,隻是不好拂了近侍人的意,每日遲早服藥敷麵,冇想到僅年半竟有不測收成。”
德珍滿頭大汗,卻不敢擱筆,也不肯提筆,奉告本身太皇太後隻要不出聲打斷,她就要作勢不知的將佛經謄寫完成。不知是否是心中一遍又一遍的禱告被見效,太皇太後冇有打斷她,四周也冇有發作聲音,德珍垂垂地平心靜氣,整整一頁的佛經她以一盞茶的時候謄寫完。
德珍心中想著,冷不察一道鋒利的目光掃來,她強壓住一股欲以昂首的打動,任那目光打量。
去春芳齋的路上,一如既往的冷僻,連一個宮人的身影也不見。
聞言,德珍心領神會,再不遊移的福身應道:“有請嬤嬤引領。”
通朱紫看著滴淌的墨汁愣了一瞬,咚的一聲跪下,誠惶誠恐的道:“主子該死,主子的手邇來乏力,竟然毀了嬤嬤謄寫的佛經。”
德珍心頭一顫,也不敢迎上那束光目光,雙膝就已跪下,極力保持平靜,而聲音又暴露一絲按捺不下的顫抖,道:“不敢坦白太皇太後,主子真劈麵斑治癒不抱但願,可宮中女眷多是麵貌清秀,主子雖避居同順齋,但老是身在宮中,還是但願麵斑能淡些,因此在近侍人的勸說下,便很想了些祛斑的體例。”
蘇茉爾一向未嫁,在太皇太後身邊伏侍了數十年,深得太皇太後信賴,就連玄燁也對其恭敬如親長輩。
約行半晌,隻見一個六角涼亭,掩映在草木古樹間。這個亭子已有上百年汗青,看著很有些年代,但勝在有人打理,倒有些古神韻兒。彼時亭子裡,一身藏青色滿地雲金龍妝花綢袍子的太皇太後正坐在內,慈寧宮大總管秦福祿和一個小宮女婢立在她身側;亭子外,七八個外務府小寺人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他們的身邊還放在包裹了青色棉布的大物什。
棠綾是通朱紫的閨名,太皇太後喚通朱紫棠綾丫頭,單憑這份熟諳看的話,她們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