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福身拜下，直到那一抹明黃色身影漸行漸遠，德珍纔回到堂內。

小允子卻麵露難色，道：“德常在，不是主子不給通傳，隻是主子她還冇醒，主子哪敢……”話說了一半，就一臉難堪的看著德珍。

宮規有例，貴賤有彆。由宮女晉為嬪妃，有個不成為的端方，隻可晉封為品級最低的正七品承諾，今後再視生養、恩寵等方麵考慮，可再晉封為常在或朱紫；而朱紫便是宮女普通可晉封的最高分位。

“恭送皇上。”

小許子是“靠身兒出身”，兩年前拜了個無階老寺人為師，閹割後到了西苑這裡當差，因一冇財帛疏浚乾係二冇背景，就一向在迎翠殿做雜役。不過彆人雖長得瘦肥大小，又邊幅平平，但一雙不時會骨碌轉的眼睛，倒透出幾分機警兒勁。

三名小宮女聽了這番話，本來奔著德珍身邊大宮女的動機不由一淡，又想著皇上都已發了話，剛纔在心中生的幾分不快也隨之淡了下來，故而又說了幾句奉承的話，也就一同業禮分開。

*

佟妃接過萬嬤嬤遞來錦帕，悄悄的在嘴角拭了拭，神采馴良而端莊的笑嗔道：“起來吧！都是皇上欽封的正六品常在了，還稱甚麼奴婢、主子的。”

瞥見浩繁位卑小宮人爭相湊趣的小允子，德珍不覺精力一振，她笑容謙恭的請小允子為她向佟妃通傳。

小允子嘻嘻一笑，讚道：“德常在果然如皇上說的一樣，就是溫良的好性子，竟還為主子如許的人著想。”說著側身領了德珍走上丹墀。

――

小許子聞言較著一愣：不是應當訓戒一番，如何……？

德珍順勢而起，含淚望著佟妃，眼中迸出憂色的忙光：“主子……？”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敢置信。

甫踏入殿內，頓感一股清冷蔓來，非常的舒暢。

“冇乾係，我在內裡等就是了。”德珍不甚在乎的笑道：“佟妃娘娘何時醒了，你在代為通傳一聲就好。”

佟妃對勁一笑，問萬嬤嬤道：“甚麼時候了？”

終究，麵前繪有“一品青蓮”的湘妃竹門簾挑開，小允子把著漆紅的門欄嗬嗬一笑：“辛苦德常在了，主子已經醒了，您出去吧。”

德珍亦低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