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打得又重又響,郭絡羅氏本來微紅的右頰一下紅腫了起來,她卻毫不在乎的抿唇一笑,笑容瀲灩而詭異:“宮中大家皆知我郭絡羅氏睚眥必報,這兩下我但是記著了。”輕飄飄的話語緩緩吐出,目光卻冰冷得直逼民氣。
玄燁叮囑道:“夜裡風大,換衣時彆忘了多添件衣衫。”
德珍放動手中飲儘的玉杯,百無聊奈的想道,也難怪玄燁今晚如許歡暢,客歲於他實在是波折重重的一年。隻是她作為徹夜配角之一,不免多飲了幾杯。待酒過三巡,被微涼的夜風一吹,臉頰上熱燙了起來,連頭也出現了暈眩。但又不能隨端嬪一樣提早離席,隻好借換衣之便,臨時退下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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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嬪聽佟貴妃的語氣,倒是異於平常的暖和,但明顯是對德珍偏幫。如此,雖冇有啟唇辯駁,看向德珍的目光卻又添忿色。
小許子見了從速快跑兩步,輕扶著德珍的手往回走。
不過既不肯定,也就不必多想,隻需一會靜觀其變。
言猶未畢,忽聽遠遠一個女子的聲音問道:“郭絡羅承諾呢?如何還不見出來?”
端嬪怔愣的看著紅衣女子:“和碩格格……?”聲音裡儘是錯愕,與見著四周世人的惶恐。
見狀,那女子忙上前奉迎道:“娘娘莫置氣,不如讓嬪妾為您經驗經驗她。”
德珍欣然允了,向換衣小軒的後門走去。
小許子悄悄的看著這一幕,驀地迷惑道:“郭絡羅氏自從失子得寵後,就一向夾著尾巴做人,等閒不會出了翊坤宮,也謹慎翼翼的避著人,本日如何……”
瞬時,端嬪的笑聲嘎但是止,在旁擁戴的笑聲也隨之一止。
德珍冷酷的收回目光,側首對小許子道:“我們從另一邊走。”
那女子看著郭絡羅氏豔若桃李的容顏,二話不說,讓了兩名宮人箍住郭絡羅氏,上前就是脆生生的一個掌摑。
小許子察言觀色的本領更加短長,見了便道:“主子,您已走了好一會兒,不如先回軒裡換衣。”指著鬆柏掩映下的一條方磚曼地的小徑,又說:“恰好從這疇昔就是入軒的後門。”
本日之宴,當然有為慶祚兒滿月而筵席大開,卻也是為了玄燁。
“德mm。”坐在德珍下首的敬嬪,恐有爭論產生,在席下悄悄扯了扯德珍廣大的衣袖道:“惠嬪一向以大阿哥生母為傲,可邇來皇上對六阿哥寵嬖非常,她內心不免存了幾分氣。就為這,讓旁人看了笑話可就不好了。”
端嬪瞋目切齒道:“好,立即給本宮張嘴。”說著氣勢俄然一消,意態閒閒的撥了撥右耳上的金鑲珠翠耳墜,一字一頓的慢條斯理道:“到時,本宮倒要看看這張嘴還能吐出甚麼。”
走出了金迷紙醉的宴席,人公然清爽溫馨了很多。徒步在禦花圃中,舉頭一輪明月,四周又有古柏參天,花木扶疏,極其的清幽致遠,是徹夜可貴清幽之地,不覺漸漸地繞了遠路而行。
郭絡羅氏看也不看那女子,冷冷道:“讓開!”
郭絡羅氏夙來自大驕奢,半分不肯在彆人麵前逞強,莫非本日真會以此博憐憫?
何如玄燁在這時側目過來,看了一眼惠嬪,卻並不理睬她,已溫聲對德珍道:“祚兒由乳母抱回永和宮也有半個時候了,朕知你放心不下他,現在離席也無礙。”
德珍淺笑應了,扶著小許子的手欠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