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雪深,一陣金戈交鳴之聲在練武場上空響起,震落了屋簷上垂掛的冰淩。
少年汗水浸濕了衣衫,身材逐步脫力,神采垂垂泛出慘白,他咬牙持槍刺向敵手腰側馬腳,卻又不出不測埠被俄然呈現的槍頭給挑飛。一股大力從槍上傳來,震裂了他的虎口,鮮血順動手指滑落,滴在方纔落下的一層薄雪上,豔如紅梅。
鐘遙聞言,挑了挑眉,順勢收回劍,寶劍歸鞘。此人道子就如許,說不練就不練,任你再說甚麼都冇用,你若硬要跟他打下去,就算是指著他胸口刺下去,他也不會還手。
隻是如許的槍法缺點過分較著,其勢雖猛,但若氣勢被阻,則難覺得繼。 ?
他們倆個從小玩到大,標準的青梅竹馬,林蕭這傢夥小時候冇少被她欺負。隻是他從不還手,鐘遙感覺冇意義,也就冇再用武力逼迫他了。厥後鐘遙卡在瓶頸上,修為停滯不前,被林蕭垂垂過,也就冇甚麼機遇逼迫他了。再以後鐘遙去了明月宗就更冇機遇了。
或許,應當讓邦兒出去曆練一下,磨礪磨礪,趁便也長些見地。
纔剛想到這兒,那邊牆頭就冒出一截磨得蹭亮的劍柄。紅色的閃著靈光的狐裘大氅在牆上一閃,穩穩落在地上,唇紅齒白的少女清靈靈的,暖暖的笑著,眉眼間透出幾分蕭灑。
與之對戰的是一其中年男人,身披寒鐵甲,一樣使槍,一杆銀槍在他手上如長鞭普通,盤曲隨心,變幻莫測,看似順手為之,卻將少年淩厲暴虐的守勢儘數攔下。
鐘遙也奇特,此人的氣勢明顯是爆烈剛猛,如何這性子又是這般?
中年男人與少年有幾分類似的臉龐上閃現一絲笑意,開口道:“你可看明白了?使槍切不成一味尋求剛硬,當恰當荏弱,剛柔相濟方是槍之正道。”
鐘遙一手執劍,一手執鞘,劍為攻,鞘為守,目光冷然。
練武場上的雪掃得潔淨,暴露堅固的黑鐵石。身形頎長的少年手執一杆烏黑長槍,法度健旺,槍法淩厲,招招狠辣,不留半分餘地。雪花飛舞,不入他身週一丈之地,淩厲的槍法裹挾著炙熱的元氣,將靠近的雪花都化為了雪水。
鐘遙這一手雙劍之技乃是她幼時被一名遊曆至此的劍客所授,那人不過比她年長五歲,一手雙劍入迷入化,她不過學到三分精華罷了。
彆看這傢夥槍法剛猛,實在性子沉穩得很,歸正從小到大鐘遙都冇見過他過火,不管她如何折騰,他都是雲淡風輕的看她一眼,然後回身屁顛屁顛地給她清算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