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言慎行在朝中獨來獨往,從不黨附,不過,他女兒言氏就是在後宮中緊緊抱著楊皇後大腿的惠嬪,算是個隱形的後黨。都察院左都禦史蔡振得了足疾,十天裡八天都在乞假,真正管事的右都禦史楊至未是承恩侯楊上清族叔,天子冇即位之前他是東宮黨,天子即位以後,他就是天然的後黨。
謝茂坐下喝了口涼茶,目光瞥向謝琰背後的謝深。
――真的就是哭訴,奏表上另有乾枯的點點淚痕,有幾個字都被暈花了。
天靈靈地靈靈月半出鬼門
承恩侯喪子死妻並將來朝,天子盯的竟然滿是與承恩侯府親附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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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謝深很能韜光養晦,他和他的嬪母一樣,餬口在後宮的暗影中,幾近冇有存在感。
“太笨啦!”衣飛石玩得沮喪,把己方守門員趕走,“我來守。”
衣飛石垂首道:“我身份寒微,就不去拜見兩位皇子殿下了。”不管兩位皇子想跟謝茂說甚麼,他作為外人都冇資格去聽。
他與己方隊友冇有半點默契,他跑起來隊友跟不上,對方有黎順、常清平如許的妙手,又是常常陪信王踢球,相互之間默契實足。籃球場他能夠一力壓抑住黎順二人,足球場太大了,他還冇強到壓著黎順二人隨便打的境地,以是,他判定本身贏不了。
明眼人都感覺承恩侯楊上清不幸,世子才被信王一刀子捅死了,夫人進宮去找楊皇後哭訴,楊皇後不管不說,這夫人返來還氣死了。一夕之間喪子死妻,兩重喪事辦著,另有大理寺官員與錦衣衛番子上門“辦案”,死都不得安寧啊!
贏不了,那就先包管不輸。隻做有備之戰。這是刻進衣飛石骨子裡的東西。
這球冇法兒玩了。
天子這是認定了楊家不忿世子楊靖被信王刺死,決計燒死季閣老栽贓信王?
按事理,大案皆有三法司會審,這會兒大理寺攬了活兒,刑部、都察院也想插手,被天子噴了個狗血淋頭:“給你們查,耗子審碩鼠呢!”得,天子一句話,這案子就有方向了。
對, 我們是猜想信王放火燒了季閣老府, 可我們又冇彈劾信王!我們要求的是徹查失火案。誰那麼傻, 案子都不查就急著往信王腦袋上扣屎盆子?就算我們想搞信王, 也要一點點把罪名“查”到信王身上啊。這不還冇脫手嗎!
衣飛石在籃球場玩了半下午就冇勁了,他技藝太好,籃球園地有限,以他的輕功,哪怕信王府把黎順、常清平都派出來對抗,也架不住衣飛石滿場亂飛一個一個灌籃。倒是上了足球場,衣飛石單獨一人就搞不定了。
“殿下,三爺、五爺來了。”趙從貴倉促趕來。
衣飛石坐在球門前,說:“本日不輸,明日再贏。”
次日早朝, 就有禦史要彈劾南城兵馬司並緝事所瀆職害命,要求徹查季府大火滅門之事。天子嘲笑著扔出信王明天連夜遞進宮的奏表, 拍案大怒道:“茂兒是朕幼弟,大行天子季子,他有錯,朕已將他高牆圈禁,你們――竟然還不肯罷休!”
“隻是遊戲。玩得高興就好了。”謝茂摸摸他的腦袋。
謝琰白嫩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率變紅,變腫,他才醒過神來,怒指謝茂――
“朕倒要看看,是甚麼人大膽殺內閣重臣,是甚麼人敢害朕之愛弟!”
現在的三爺、五爺,就是天子的三皇子與五皇子,謝茂的兩個侄子。按說這兩位不該來見被圈禁的信王,可謝茂對此彷彿並不料外,順手拉起坐在地上的衣飛石,問:“你在這兒持續玩,還是跟我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