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這天底下另有你荀冉不敢做的事?好,你要去官朕便準了你,這件事就此揭過,但你必須留在這長安城中老誠懇實做你的東宮屬官。想去終南山做懷纔不遇的隱士?朕還不想被天下士子戳著脊梁骨,罵成不分忠奸的昏君!”
荀冉淡淡道:“微臣不敢。”
“唉,去官便去官把,以徐之兄的才調要想東山複興毫不是甚麼難事。”王維在一旁安撫道:“愚兄在終南山構築了一處彆業,不若徐之兄與我前去小住數日,也可避一避喧嘩。”
荀冉曉得再辯論也是無益,乾脆拱了拱手,領了純陽的恩典。
荀冉躊躇道:“陛下但是不準我分開長安。”
......
清者自清,這個案子荀冉天然是不怕人查的,但若天子給出承諾,也不算甚麼好事。
“臣願辭去太樂署令,歸隱終南山。”
李顯深吸了一口氣,揮手點了點荀冉:“朕問你,這件事你籌算如何辦?”
秦廷玉被殺一事早已有人向李顯奏報,他倒不信賴這件事是荀冉所為,但荀冉借純陽之威下壓京兆尹,倒是辦的一樁胡塗事。
終南山,龍泉寺。
阮千秋沉聲道:“啟事心生,我的心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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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冉倒也氣定神閒,稍稍清算了衣物便隨其入宮麵聖。
這是他第二次進入大明宮,但與前次國宴比擬,現在的表情卻大不不異。
少年額頭緊緊貼在紫宸殿的石板上,冰冷入骨。他能清楚的聽到本身的心跳和天子漸進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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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此宅乃是公主的彆業,微臣借住恐怕不當吧。”
荀冉聳了聳肩,苦苦笑道:“還能如何樣,我這太樂署令是當到頭了。”
李洪儘是恭敬的雙手合十,衝慧空一禮。
“慧空大師,小王的心願已了。”
李仙惠不耐的揮了揮手道:“我讓你住,你便住吧,旁的事情你無需管。”
王維蹙眉:“這是陛下的意義?”
荀冉整了整袍袖,朗聲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既然這長安無臣容身之地,臣情願做一躬耕隴上的農夫。”
李顯劍眉一挑道:“公主大病初癒,竟是為了你連夜馳驅。朕方授你太樂署令,你便與太常寺卿起了嫌隙,非論孰對孰錯,都是我大唐的喪失。朕本覺得你是個能成大事的才俊,誰曾想卻這般不知啞忍。”
大雄寶殿內,晉王李洪正跪在蒲團上虔誠的還願。
王維最是體味荀冉,曉得少年是寧折不彎的脾氣,讓他勉強責備確切有些勉為其難了。
“臣太樂署令、校書郎、建國縣男荀冉拜見陛下,吾皇萬歲千萬歲。”
荀冉搖了點頭:“是我主動請辭的。這件事生長到現在這個境地,即便我再如何辯論也不會有結果。至於案子,隨他們如何查好了。”
“既然無緣,便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