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道擺了擺手：“他們對我倒是苛求，可對旁人毫不會那麼嚴苛，這點荀大哥你固然放心。”

安西軍的進奏院相較於隴右、平盧小了很多，但仍有三進。

他輕揮羽扇，玩味的瞥了陳善一眼：“不會是陳大將軍吧。”

他這話極其粗鄙，荀冉聽後微微皺眉。

陳善嘿嘿嘲笑一聲：“盧半仙，我說不過你。你如果不平我們大可打上一架，看看誰的拳頭硬！”

荀冉苦笑：“我倒不是怕甚麼，隻是冇出處的擔憂。畢竟我從未與武將打過交道，怕一言不慎惹的諸位老將軍不悅。”

荀冉微微一愣，他未曾想到盧鈺會承諾的如此輕鬆。少年回身望向陳善，陳老將軍擺了擺手：“既然盧半仙都承諾你了，本將軍也不會去做這個惡人。不過我把話可說在前麵，你要想學槊法就要做好刻苦的籌辦，如果半途而廢，本將軍可饒不了你！”

馬車停了下來，荀冉與程明道前後跳將下來，走向安西進奏院。

“這位是荀大人，我帶他去拜見幾位老將軍。”

荀冉悄悄看著他將一套馬槊舞完，拊掌讚歎道：“好槊法！”

“你這老東西，又在背後說我好話了？”

盧鈺連連擺手：“我可反麵你打。你也老邁不小的，一點正形都冇有，當著孩子的麵，你也拘著一點。”

......

“你個小崽子，咱安西軍的將士除了他盧半仙有誰捧著兵法領軍？是不是那故鄉夥又在你耳邊叨唸甚麼兵者詭道的屁話了？”

“有誰敢數落我侄兒？”

第一進是安西軍將領、官員會客、辦理公事之用。

程明道忙上前解釋道：“陳伯父，這是我的大哥荀冉，現在東宮做校書郎。”

荀冉點了點頭。

陳善眉毛一挑，揮手道：“兵法有甚麼好請教的，行軍兵戈又不是鶯歌燕舞，局勢瞬息萬變，若甚麼都依著兵法，這仗也不消打了。”

在來安西進奏院之前，程明道已經將幾位老將軍的事蹟與他說過。這陳善原是碎葉兵馬使，與突騎施人打過不下十來仗，贏多輸少，極其勇武，被人稱為萬人敵。厥後他因為一場不測墜馬，瘸了腿不得不提早掛印回到長安養老。

進奏院的大門外守著兩名安西軍的老兵，見程明道前來，立時抱拳施禮。

如果有誰敢當他麵提及此事，他都會當即翻臉。

荀冉在程明道的引領下穿過連續兩進院子，來到了最後一進宅院。這跨院正中的空位被改革成了一處不小的演武場，一個身著薄衫的中年男人正揮動著馬槊，引得颯颯風聲。

幸虧荀冉很見機，這讓陳善非常對勁。

荀冉衝對方抱了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