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阿墨？”

李崇道腰身一扭，將尉遲寶玠當作了肉墊，但是當他睜眼之時，下落之人已經逼近到前頭來。

尉遲敬德話音一落，便猛地舉起左手來，緊緊握住了拳頭。

“夠了，不要恐嚇這孩兒了，你不就是想要我一句話麼？”

“阿耶！孩兒不要切手指！阿耶你救我！”尉遲寶玠聽得此言，臉都白了，爬過來抱住了父親的大腿。

這是實話，尉遲敬德彷彿也信賴：“不必自責，凡是想活命的，都會這麼做，阿墨不會怪你的。”

褚遂良到底是忍不住了，他曉得，尉遲敬德勒迫的不是李崇道，統統的這些話都是對他褚遂良說的。

那人便這麼站著，腰腹間的束帶俄然呲啦一聲崩開，鮮血便噴湧了出來，看了看傷口，又看了看李崇道手裡帶血的紅月短刀，那人彷彿有些訝異。

“以是，將軍能不能抬腳再說話？”

見得父親無動於衷，尉遲寶玠雙眼充血，氣急廢弛，狀若猖獗，指著李崇道破口痛罵道：“都是你這賤婢，若不是你，便冇有本日這很多事，某遲早要殺了你！”

“我也不曉得他的本名，因為他是我從死人堆裡撿返來的，跟著我南征北戰，殺人不眨眼，軍中皆呼他阿魔，我嫌魔字刺耳，就給他賜名尉遲墨，算是跟我姓。”

本覺得尉遲敬德“幡然覺悟”的李崇道俄然嚴峻了起來。

“冇想到啊，楊續的眼力倒是不差的，固然冇上過疆場，但在年青一輩裡，算是個狠人了。”

“二叔！”

李崇道之以是多嘴那幾句，不過是為了吸引尉遲敬德的重視力，此時他已經將踥蹀中埋冇的劇毒藥包握在了掌心當中。

他的眼中冇有半點豪情色采，如同真人比例的人偶普通，有種行屍走肉般的麻痹不仁。

電光石火之間，李崇道底子就冇有充足的反應時候，尉遲寶玠驚叫起來，與李崇道一併，被撲倒在地。

“我跟你們去雍州府，該如何措置吾兒，我都認了，但……”

李崇道一看，暗道不妙，這必定是“摔杯為號”之類的暗號。

他將手中的紅月短刀遞了疇昔，尉遲墨無聲地走過來，捏著紅月刀，就像拿著一把平常的割肉刀，而李崇道隻不過是食案上煮得半熟的牛肉。

尉遲寶玠固然被李崇道重重壓在身下，疼得呲牙咧嘴，但見得此人彷彿生出了無儘底氣。

事情鬨到這個境地，已經冇有轉頭路了，尉遲敬德也點頭道：“好，我賞識你，對你最大的敬意，就是讓阿墨動手痛快一些。”

究竟證明，他的話還是起了感化，一句將軍可曾想過後退半步，彷彿撲滅了尉遲敬德過往的熱血。

並不是這麼個邏輯。

也果不其然，幾近在他握拳的同時，一道光投射到了李崇道的身上，頭頂傳來嘩啦啦響動，屋頂分裂，瓦片簌簌落下，一人竟破開屋頂，如夜梟普通撲了下來！

尉遲敬德冇有抬腳，他蹲了下來，奪下李崇道手中的短刀，摩挲了刀刃，指肚很快就流血了。

聽得尉遲敬德的“誇獎”，李崇道反而有些慚愧起來，畢竟他對這個二叔並不體味。

李崇道隻是見義勇為，褚幼薇纔是真正的苦主，李崇道在去不去雍州府這個事情上做不了主，隻要他褚遂良才氣做決定。

若換做其彆人來講這番話，必定矯情，讓報酬可貴摳出個三室一廳精修房來，但尉遲敬德這般透露，李崇道心中卻隻要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