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生長歎一聲,翻身起床,驚解纜邊秀女,膩聲輕吟。李建成垂憐的拍拍她們,哼了一聲:“這些敝宅子,就是功名心重,連覺都不讓人睡好!”
夜色中,劉文靜一行人的馬蹄聲踏破沉寂,直向城門外而去。幾名家奴保護舉著熊熊燃燒的火把,映亮了此中一名家奴揹著的背旗。
劉文靜神采丟臉已極,卻隻是強忍住了。
開皇天子的皇後,就是獨孤家中人。現下保護著大業天子留駐江都的宇文明及,妻族也是獨孤家中人,而唐國公李淵的母親,一樣也姓獨孤!
現在在城門處,恰是幾個獨孤家的後輩,行獵而回,城門已然落鎖。但他們回返,豈有將他們關在城門外喝一夜冷風的事理?守門軍將,不等喚門就從速翻開城門,恭迎這幾位獨孤家後輩入內。
背旗粗陋,並冇有劉文靜本官晉陽令的儀仗堂皇。倒是鷹揚府中參讚軍機幕僚的認旗。現在晉陽城表裡,皆以軍法治之。這背旗才氣讓劉文靜再這夜間,通行無阻!
床榻以外,羅衫委地,室內隻是一股甜膩的脂粉香氣。
身邊家奴承諾一聲,就要前去,這個時候張四郎卻輕聲道:“是獨孤家的人。”
晉陽宮中,紅燭高燒。而世子建成,正擁著宮中當年為大業天子所選的秀女,正高臥不起。
隻能目送這些傢夥早點分開便罷,免得招惹來甚麼是非。
獨孤一家,也是起自鮮卑六鎮。即使不如那些傳承數百年的世家家聲清脆,但在大隋,倒是不折不扣的超等門閥!
而獨孤家後輩,或者在長安,或者在洛陽,或者在江都,更有很多來到了晉陽跟隨在李淵身邊。恰是亂世中大師族保持職位的平常手腕。不管誰最後取得勝利,總能保住獨孤家職位一向存續下去!而因為獨孤家的龐大力量,不管是哪方誌在天下的豪強,對他們也都得重用寵遇。
“走!”
一名宮監,謹慎翼翼的超出茵毯上橫陳的女體,直到榻邊,猶疑半晌,這才輕聲號召:“世子,世子?”
劉文靜頓時寂然,沉默不語。
到了夜間,城內城外,都有邏騎巡守,有違背值夜宵禁之人,向來都是當場拿下,再無寬赦。
家奴們還不及脫手,獨孤家後輩的車馬步隊就已然過來,在城門處賣力關防的六軍鷹揚府軍將親身開路。
劉文靜冷著一張臉拱了拱手,算是打過號召,並未吭聲。這獨孤家後輩叫甚麼名字劉文靜都懶得去記,現下也實在號召不出來。
車馬紛繁,轟但是過。歡聲笑語響成一片,那裡還像一個軍令森嚴,即將開戰的軍事要地?
沿途沉寂無聲,官方燈火不見。來往隻要守在卡柵處全部武裝的六軍鷹揚兵,另有巡查值守的六軍驍騎。見到劉文靜一行的背旗,全都無聲退避。
到得最後,劉文靜隻是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個字來,打馬而去。一裡手奴連同張四郎,追跟著他的坐騎,直出北門,向晉陽宮方向而去。
家主談笑,身邊諸人天然要湊趣。跟著這獨孤家後輩一起大笑起來。燈火暉映之下,笑聲不斷,垂垂去遠。而劉文靜一行,隻是立馬道旁,一動不動。
幾輛車中,被燭光映亮,絲絹窗帷中倒映出女兒身影,嬌笑之聲,也如有若無的傳出車窗以外,這聲音柔膩魅惑,卻都是這些世家一代代培養出來的家妓歌女,在平凡人眼中偶爾得見,一個個都彷彿瑤池淩波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