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上午門兵們都是懶洋洋的,到了午後不得不抖擻起來。起碼每支車隊來了都得站直身子做防備狀。
門兵號召稅吏看個新奇的,倒是彆的一支步隊。
他又遠遠掃了那走在前麵的英銳少年一眼,嘖了嘖嘴:“不過我瞧著,這也不是啥平凡人物,不過這年代,哪個世家子還敢來這個處所?”
終究北周擊滅北齊,又改恒安鎮為雲中縣,附屬於馬邑郡。隋代北周,這名字就一向因循到現在。
這條官道南麵被王仁恭王太守把持,北麵又是劉武周節製。能在官道上麵走的都是世家大族商隊,很多主持人物說不得還姓王。要不然商稅就能交得把本錢都賠潔淨。
這稅吏軍中混得久了,倒是冇甚麼讀書人的臭脾氣,門兵一號召就懶洋洋的站起家來,向著南麵官道處打量。
南門口固然有個稅卡,但是派來值守的稅吏哪怕看到路上車隊馬隊多了,都隻是縮在草棚子內裡打盹。
大漢式微覆亡以後,這裡又淪為外族遊獵地點,先是鮮卑烏桓,接著柔然,一族過後一族再來。拓跋鮮卑崛起以後,北魏曾以此為都城,當時雲中還叫做平城。北魏從治下二十二州遷徙三千家豪傑吏民以充分其間,當時平城,為一時北中國之稀有雄城。
輕俠少年,不是給王仁恭儘數招進了馬邑鷹揚府,就是給擯除得逃去了河東。而恒安鷹揚府,也不是輕俠少年勇於等閒來去招惹的地點。
漢時其間故地,又是漢朝與匈奴疊場大戰的地點。匈奴強大則由此南下侵掠,而漢將軍反攻則以此為解纜基地。
當然這些買賣都是被河東馬邑雁門等郡大姓世家把持,突厥部族也不是恒安鷹揚府所能等閒獲咎得起的。每年秋後雲中城表裡帳幕遍設,商隊雲集,城中古刹堆棧爆滿,城外馬群羊群嘶鳴,直到春季已深才散。
有世家招牌護身,能夠不懼沿途稅卡的商隊,一支支的向北而來,進入雲中城內。這些商隊裝載著河東的糧食,河東的解池鹽,各種絹段布帛,甚或有些膽量大門路硬的還裝著禁對草原出售的鐵器,一車車一馱馱的拉到雲中城來。
城門口的恒安鷹揚府巡兵穿戴陳舊的皮甲,或坐或站,隻是和袍澤有一句冇一句的談天。有的巡兵將軍袍拿出來洗曬,在城門口四周掛得到處都是。彷彿一片旗幡飛舞的氣象。
稅吏揣摩一陣,乾脆不費阿誰心機,對著門兵交代:“也冇個貨色隨身,叫起我做甚麼,如何給他們抽稅?我瞧著要不就是哪家商隊打前站的人物,到時候查問一下就是,有根底放出來,冇根底鷹揚府裡還少做苦工的,填出來他們八九個也不算多。”
這座雄踞在塞北群山當中的雄城,春秋時候併入趙地,樓煩林胡等北狄之族仍遊獵其間。趙國名將李牧於此和北狄諸族連場血戰,終究練就了讓秦人都膽怯的趙國鐵騎。
即使突厥強大,邊地比年兵火。而王仁恭和劉武周郡中對峙,兩邊都環繞著這條交通要道在做文章。但雲中城畢竟是連接中原要地和塞外草原的要地,還是有幾分富強的氣象。
而在中原王朝陵夷之際,這裡就是北方胡族的牧場,而其間邊地健兒,或者抵當到底,或者淪為胡族虎倀,南下禍亂中原。
而在大業十二年的春季,雲中城還屬於大隋的治下。恒安鷹揚府坐鎮其間,維繫著大隋對其間的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