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那崑崙奴如何一小我衝出來了?”
見杜士儀頭也不回撂下這麼一句話,崔儉玄不由咬了咬牙,把心一橫就徑直追上去。而跟在他背麵的兩個從者你眼看我眼,終究兩人誰也不敢去諫勸脾氣固執的少仆人,無法之下也隻得跟在了背麵。但是,這離城不遠四個字,很快就被在驕陽之下的炙烤給變成了折磨。還未出城,騎馬的崔儉玄就已經滿頭大汗,看著被那些差役簇擁在當中的杜士儀,如何都難以信賴這就是阿誰傳言中幾近差點病死的昔日神童。
“郎君,這日頭太毒,不如我歸去把馬車駕了過來?”背麵那從者也已經汗流浹背,一時忍不住上前低聲建議道。
一起行到宋曲,鋪天蓋地的蝗雲雖再未曾見,但草木上密密麻麻的蝗蟲卻還是令人觸目驚心,很多地步已經滿目瘡痍,大多不見半個農夫,偶爾有一二農夫奮力撲殺蝗蟲,卻還是杯水車薪,那種氣象實在觸目驚心。因此,看到宋曲中那些屋舍前唉聲感喟的農夫,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直到吳九帶了一個彆型健碩的丁壯男人過來,四周打量這村莊的他方纔收回了目光。
“答非所問!”
“各位想必都到嵩陽觀去刺探過了?”
自言自語了一句以後,他在婢女的奉侍下倉促穿戴整齊,連早餐也顧不得吃,就帶了兩個從者三步並兩步地趕了出去。當他來到公堂之前的時候,恰都雅到杜士儀帶著業已調集的七八個差役就要往外走。因而,他當即重重咳嗽了一聲,隨即笑眯眯地說道:“十九郎好冇義氣,也不想想昨日是誰幫了你,這過河拆橋,就要把我拋下了麼?”
“冇事!”崔儉玄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咬牙切齒地說道,“冇事理他一個大病初癒的挺得住,我卻受不得!你去,弄些漿水來,我消消渴!”
“杜十九,你不是自告奮勇帶人出來滅蝗的嗎?這飛蝗就在那兒,你怎的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