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秘事_116、苦楚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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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後笑著點頭:“到底老了。當年全部寺院,一百餘人所用的水,可都是我一小我汲的。若少了一桶半桶,我記得定是要受罰的,輕則餓飯,重則杖撘。”

武後眼疾手快,與慧心一起扶住了太子弘。

慧心一起上倍受煎熬,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她謹慎地看了看武後,又看了看太子弘,大著膽量插話道:“當日是老尼愧對皇後,這二十年來,老尼一向內心難安。提及來,削髮人原該慈悲為懷,老尼平日,也算是個憐老惜弱的。可......”

太子弘一聽這話,不由瞪大了眼睛:“聽方丈的意義,莫非是宮裡有人授意,要我阿孃受這些痛苦?”

慧心冇有答話,而是閉上了眼睛,一手吃緊地數動手中的佛珠,另一隻手舉在胸前,唸了聲佛。

她歎了一聲:“但是崇儼說的,世上無難事,隻怕有民氣。不過孩兒你身為太子,冇需求把心機放在這些小事兒上。即使不會,也冇甚麼好笑的。”

她也長長地歎了一聲,滿麵慚愧道:“並非老尼為本身擺脫,老尼當日昧著知己,做下了這等負苦衷,今後便是下十八層天國,也是罪有應得,決不敢說個不字。可這話若不說出來,老尼本身的名聲事小,若累及感業寺百年名譽,老尼內心實在難安。當年……”

太子弘見阿孃到處隻想著體貼本身,打動得真是無以複加。

“孩兒覺得阿孃當日儘管打水就夠了麼?當年阿孃每日都要將這殿中的地磚,洗得光可鑒人。夏季還好,不過量流幾身汗。最難過的是夏季,井水冰冷砭骨,要不了兩天,一雙手便腫得饅頭似的。這還不算,到裂了口兒,生了膿,那才叫一個疼啊。”

他腦筋一熱,扶住武後哽嚥著叫了聲“阿孃”。

慚愧不已經地想要說甚麼,武後卻擺手止住了他。

武後拍拍他的手,安撫道:“彆說你是在宮中長大的,便是阿孃,幼時在利州,甚麼冇做過?可最後打水的時候,也丟過好幾次桶。厥後委實被罰得狠了,一咬牙,倒學會了。”

太子弘看著這陰暗潮濕的柴房,處所狹小不說,連張床都冇有,不由皺緊了眉頭:“這類處所,如何住人?”

當年與武後一起被擯除至感業寺修行的女人,稀有十人之眾。到武後回宮時,已經去了一半。活到本日的,除了武後,再無第二人。

殊不知在姑子們眼裡,她們不過是一群被人忘記的活死人罷了。本就與先帝緣薄,才落得如此地步。現在先帝駕崩,新帝已即位,後宮的舊人全換了新人,誰還會記得她們?

武後倒是神采淡然,她攜了太子弘的手,徐行走在寺中。

她轉頭問陪在一邊的方丈:“我可有記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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