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一怔:“武?”
“實話!”舞姬尖叫起來,“萱娘倒也罷了,難不成,夫人的話也不聽?老夫人……”
舞姬應了聲:“夫人說得是。”
喚了婢子出去,服侍楊氏淨了手。楊氏捧了盞熱茶,閒閒地坐在一邊,看萱娘埋首抄經。
內心卻頗不平氣,小娘子是阿郎的遠親妹子,她天然無話可說。可眼下這個,都不曉得打哪兒冒出來的--她問過夫人,夫人支支吾吾的。問八娘,八娘也含含混糊,可見不是甚麼說得出口的來頭。雖說救了阿郎,到底名不正則言不順的,憑甚麼跟小娘子比?
楊氏道:“大郎問清楚了,她本來姓武,在家時排行第二。”
楊氏道:“我不過順嘴一句罷了。反正她自有人照顧,擔憂不擔憂的,倒說不上。”
舞姬非常憤然:“但是夫人說的,萱孃的確是多事兒了。夫人你猜如何著?萱娘一片美意,巴巴地跑疇昔,連院門都冇讓進,更彆說見上一麵了。這也罷了。她那婢子,說的那話,夫人你聽聽,說甚麼阿郎叮嚀了,讓她隻聽阿郎叮嚀。夫人你聽聽,這叫甚麼話?”
楊氏放下茶盞,坐直了身子,扶著婢子的手站了起來。
舞姬隻得應了。
楊氏擰眉道:“你急甚麼,我平日如何待你的,莫非忘了?”
她之前也感覺老夫人是菩薩心腸。
舞姬撇了撇嘴,想說甚麼又嚥了下去。
老夫人如何會錯呢?
要不如何,京中大家都誇,老夫人是菩薩心腸?
老夫人總說她容不得人,是拈酸妒忌之輩。
老夫人對她各式抉剔,對舞姬們,倒是真好。
她是甚麼身份,能跟楊氏比?身份不能比,用心上,就得更下工夫。
耳邊隻聽楊氏又道:“不過老夫人,倒是誰也不敢攔,也攔不住的。”
她俄然很想看看,如果老夫人要見那武娘子,那婢子如何辦,那番話是不是還能說得出口。
舞姬被楊氏一席話,說得回過神來,不由又是惶恐又是驚駭。
“老夫人這幾日身子不好,早上隻淺淺吃了碗粥,連句話都冇和我說,我得再去看看。”固然怕老夫人,楊氏卻不敢躲著她,躲也躲不過,到時又是一場事兒。
楊氏和緩了語氣:“那婢子可不是平常婢子。她年紀雖輕,倒是自小伺侍月孃的白叟了。昔日月娘待她,可不差。再說了,她身為婢子,聽大郎的叮嚀做事兒,有甚麼錯?為我鳴不平?合著聽了大郎叮嚀,就委曲我了?罷罷罷,這話休得再提,我可當不起。”
她轉頭叮嚀萱娘:“差未幾了就歇著吧。夫人一貫仁厚,不管帳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