剋日真是被那人鬨得頭疼，竟胡塗至此了。

話雖如此，捧著茶盞，卻仍舊冇有鬆口的意義。

不但他，據他暗裡幾次查問掌櫃娘子，掌櫃娘子亦咬定冇見過。

假母春玉娘在平康坊運營多年，從當年的都知娘子到現在的假母，此中艱苦自不必說，都能夠寫一部《我的鬥爭》了。

春玉娘與柳七娘四目相對。春玉娘何嘗不曉得柳七娘使的是激將法。但是她的一雙眸子，無波無瀾。眼中的笑意，又淺又淡。彷彿又不是。

春玉娘不動聲色地笑了一笑：“可遇不成求？能得二郎這句評價，實是可貴，若真如此，倒是要恭喜二郎了。”

她年紀雖已不輕，聲音倒是委宛柔媚，明顯是質疑的話，聽著卻讓人非常受用：“敢問十一郎，但是閒得無聊，特地前來消遣奴的麼？”

範十一郎連聲道：“不敢，不敢。不過，玉娘想也曉得，庸脂俗粉易得，才子倒是可遇不成求。這才子麼，老是有些脾氣的。”

交友？牙口行的商品罷了，她看中了便交錢留人，今後便吵架由她，談何交友？

範十一郎還未回話，一旁的柳七娘，噗哧一聲笑出了聲來：“這進京路上，我可冇少聽十一郎誇獎玉娘，說玉娘性子豪放，慧眼獨具，有膽有識，不拘一格，可算得上是女中豪傑風塵豪傑。我心生敬慕，想著定要與玉娘好好交友交友。誰曉得……”

春玉娘先就有了兩分對勁。

見她說得慎重，範十一郎也慎重地點了頭：“玉娘請講。”

但若隻要膽色，倒是千萬不可的。

無益有害的事兒，他又不是傻子，天然要試上一試。

看上去，她彷彿隻是在陳述這個究竟。

她皺著眉頭望了柳七娘半日，那雙眼睛不閃不避，倒是個有膽色的。她喜好。

見春下娘目光掃向她，她又一笑，嚥下了前麵的話。

春玉娘一貫自誇見多識廣閱人無數慧眼識珠生財有道。可本日的買賣，卻委實讓她有些利誘。

並且，她是很有本錢陳述這個究竟的。

不過，柳七娘這性子春玉娘喜好，她最見不得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女子。

過猶不及，春玉娘反倒警戒起來。

柳七娘不慌不忙道：“玉娘這是甚麼處所，我早已探聽得清楚明白。玉娘若要看我的臉，我這便揭了這麵具便是。我既然敢上玉孃家，莫非還怕玉娘看了去？隻是，我這麵具一揭，是傾國才子，還是醜女無鹽，便與玉娘無關了。借玉孃的話，我也是個脾氣古怪的。我雖不敢自誇千裡馬，卻也要尋一伯樂才肯隨了她去。玉娘若隻看重這層皮郛，與南曲其他家有何辨彆？我又何必非要留在玉孃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