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夫人笑著安慰道:“媚娘多慮了。順娘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不謹慎病了,難不成還要怨媚娘照顧不周?”
榮國夫人唸了聲佛,笑道:“太醫既這麼說,媚娘更不消擔憂了。”
不知過了多久,皇後悄悄揭開了茶盞蓋子,環繞的蒸汽散去後,她的眼裡,也蒙上了一層盈盈的水霧。
皇後哽嚥著截斷了她的話:“娘想到那裡去了,太醫說了,姊姊......一時半會兒,雖不會好,卻也冇甚大礙。”
“姊妹情深?”皇後戲謔地一笑,“姊妹情深又如何?當日我待月娘如何,宮裡誰不誇誰不讚?成果月娘一走,又如何?誰又記得我待她的昔日情分?”
問明白了又如何?病榻上的女兒目睹得是好不了了,再問這問那,不過是徒傷了麵前這位的心。
“媚娘……”榮國夫人聲音一哽。
如本年紀一大把,媚娘已貴為皇後,統統皆成定命,冇了彆的盼頭,隻盼著後輩安然繁華。何況,幾個女兒中,算起來,順娘是最聽她話的,這很多年來,為了她,無怨無求地做了很多事兒,誰想卻落得這結局。
聖上可愛,敏之卻也是個可愛的,竟然一聲不吭,隻是埋頭抽泣,顯見得內心也是思疑她的。
榮國夫民氣下一寬,正點頭呢,皇後又道:“娘你有所不知,宮中多少流言,真恰是......”
皇後放下茶盞,慌慌地取出絹巾,在眼睛上揾了揾。再抬起眼時,固然眼圈紅腫,卻已是麵色安靜雲淡風輕的模樣。
幺娘歸天的時候,榮國夫人還算年青,又一心顧慮著媚孃的出息,固然也哭了幾場,到底卻也有限。
榮國夫人皺眉道:“好好地,又提起月娘何為?我雖年老胡塗,你對月孃的好,卻都記得。不獨我記得,順娘敏之,誰不記得?”
兩年來,這一幕一向梗在皇後內心,她握緊了拳頭,內心一陣陣發堵。
“你這孩子,好好地做出這般模樣,倒讓娘嚇一跳。”她共同著皇後嗔道。
若聖上直接說她是毒殺月孃的凶手,她還可覺得本身辯白兩句。可愛的是,在她麵前,他甚麼也不說,隻是那今後,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
她如此待聖上,如此待敏之,他們就是如許酬謝她的麼?
韓國夫人的寢房外,皇後與榮國夫人相對跪坐,兩人各自捧了盞茶,虛虛地望著對方,但是視野卻並未落在對方身上,不曉得落在了那裡。
榮國夫人看在內心,不由得一酸。這很多年來,人前人後,皇後都是雍容華貴儀態萬方,看不出喜怒。也就在她這個作孃的麵前,偶爾有所鬆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