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娘放下了繡帕，睜大了眼睛，“可我孃親奉告我，女孩子不會女紅是被嫌棄的啊，你甚麼都不會，不怕被夫君嫌棄啊？”

“姐姐，你猜…”

上官霓裳再次向四個茶碗中注入了小半碗茶水，將提梁壺重新放在了銅爐上溫熱。

上官霓裳不覺多看了老者兩眼，但見老者閉目養神，臉上溝壑遍及，一派慈愛模樣；身穿青褐布袍，腳蹬牛皮棉靴，更無任何特彆之處。

說完，老者難堪地笑了笑。

“青娘mm，你有甚麼茶？”上官霓裳想了一下，俄然問道。

上官霓裳歪著頭，指了指車廂窗外，“這水本來或許不錯，但太老了，冇有了靈氣。現在內裡新雪潤地，靈氣正濃，不如我們融雪烹茶吧。”

將第二飲小口喝完，上官霓裳又用提梁壺為世人加註了小半碗茶水。

雪水沸騰，上官霓裳取出了一盞水，溫熱著三個五瓣葵口青色瓷茶碗，而火線在提梁壺中插手了六片去了錫箔的渠江薄片。

這第三飲又與第二飲有所分歧，但覺茶湯如汁，醬香濃烈，入口甘冽，回味無窮，好似人之暮。

通往長安的管道上，兩輛牛車緩緩前行，在厚重光滑的積雪上留下了四道深深的車轍。

李青娘雙手捧起了一個茶碗，奉到了老者麵前，聲音清脆，“爺爺請飲茶。”

“那裡不好？”李青娘不覺得意。

“妙！妙！妙！”老者展開眼睛，接連讚了三個妙字。

在宿世，上官霓裳也曾經見過一些朋友繡十字繡，伎倆也算純熟了，但現在與李青娘這個六歲的小女孩比擬，的確是雲泥之彆。

大雪初晴，瑞霞區明。

前麵的一輛牛車長約兩丈、梨木車廂，掛著厚重的紫色帷幔，車廂裡圓形的雕花泥胚銅爐吞吐著幽藍色的火苗，洪都府官窯燒製的褐釉香薰彩蓮爐梟梟緲緲，沁民氣脾。

揚州繡娘經心繡製的花開繁華雲錦絲被上，兩個明眸皓齒的小娘子並排坐著，年長的約有10歲，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幼年的約有六七歲的小女人刺繡。

“青娘mm，你真的好短長啊！”上官霓裳由衷讚歎道。

幸虧兩個小娘子倒也並非嬌弱之人，很快就取滿了一陶罐雪胚，兩人合力抬著朝路邊走來。

良辰等仆人早被嚴令等待在路邊，絕對不準進入田野一步，免得粉碎了新雪的純潔，隻能遠遠提心吊膽地望著兩人，恐怕兩個小娘子萬一有個閃失，本身又少不了一番懲罰。

“姐姐，如何了？”李青娘一邊用淨水涮洗一套青瓷荷葉茶托和五瓣葵口青色瓷茶碗，一邊昂首笑嘻嘻應道。

小嘴抿了一口，老者連連點頭，“清冽爽口，回味悠長，此茶可謂無雙！”

上官霓裳叫住了正籌辦倒水的李青娘。

李青娘說著，真的站了起來，從壁櫃裡取出了一個鴛鴦麒麟紋飾的銀質提梁壺，然後在角落的綠釉三耳陶罐中取了小半壺淨水。

“呃，我會做飯，會行醫，會，會茶藝…”上官霓裳也不想被這個小女孩看輕了，竟然起了一絲爭勝之心。

“能夠喝了呢。”上官霓裳淺淺一笑，倒掉了茶碗中的熱水，提著提梁壺彆離向四個茶碗中澆注了一個底的茶水。

“姐姐好短長啊，這但是最上品的渠江薄片，普通人喝不到呢。”李青娘不無對勁。

“渠江薄片。”上官霓裳含笑應道。